我准备翻新我家。
我先用石础扩充了房屋地基,然后砍了一大片山头的书锯成木料,立好大柱,搭好房梁和斗拱,房顶用从山下运来的一车瓦片盖住,然后用灰浆和木料砌墙,能够防chao抗寒。
原有的一居茅草屋被我扩大成一卧房一餐厨,用剩余的木料格外翻新了床,从四尺扩充到六尺,把从山下带回来的厚褥铺了好几层。床边窗下布置了炭火盆,即使在最冷的冬季,屋子里也可以烘得很暖。
我又开发了后院,给师父专用的躺椅上加装了棚子遮风挡雨,然后把一大片荒废的土地规划进围栏,耕成田地种植粮食和蔬菜,另一半圈起来,从山下买回来好多小鸡,一部分生蛋一部分吃rou。
至于采买的钱——
师父装穷装了这么多年,原来都是陪我玩呢。他不比祝老板富裕,但头些年的确攒了不少银子,当年去花楼拿出来的银元宝他的确没心疼,后来给御医钱也是大把大把地送。加上龙鹤最后留给我们的那些,我把我家的发展总结为暴富。
但总要走可持续发展路线。于是我准备在山里好好务农,一来方便改善伙食给师父养身体,二来每个月带着农作物去山下小镇子里出摊,这样钱财就循环起来了。
我前前后后忙活了两个多月,期间对师父好吃好喝伺候,煎汤换药,嘘寒问暖,他的伤势慢慢愈合,终于逐渐从时不时吐血难受变得有些Jing气神,有力气在我做工的时候来指指点点。
“你耕地的时候不要这样用力,你要这样,不能那样。”师父靠在门边,一边喝人参泡水一边念。
“哪样是哪样?师父你什么时候也会务农了?”我放下锄头,脏兮兮的手擦汗擦了一脸灰。
“我不会啊。”师父云淡风轻喝了一口水,“我随便说说。”
不要和病人置气,我忍。
“普洱,你养一点蜜蜂吧,我想喝蜂蜜。对了,可不可以再养几百头牦牛,还想喝nai。”
越来越离谱。我气得握拳,转头想要和他理论,师父一见我回头,捂着肚子就往墙上靠:“哎呀。”
“好好好好养养养。”我只能赶紧去扶他。
自从重伤之后师父几乎没好好吃过东西,如今瘦得不堪一握,怕要好一阵才能养回来。人也格外畏寒,有时我觉得热,他还要裹层毯子,看着十分可怜。
我挥锄头挥得太热,浑身流汗,干脆把上衣脱了,动作也方便。
师父就在旁边喝水看着我。
说实话我多少是故意的。
我比师父强壮,虽然穿上衣服看不出来,但脱下衣服绝对算醒目。手臂结实,胸腹一层肌rou线条都很明显,青少年蓬勃的生机用眼睛就能看出来。我几乎有些炫耀,身子快拧成麻花,就为了让师父看得更清楚一点。
可是师父好像一点反应都没有,急得我一直瞟他,他只小口小口喝水,喝完水就回屋里去了。
完了,师父是不是看不上我。
我觉得可能因为我长得丑。和师父一比,我觉得我就像个癞蛤蟆,小时候还可爱点,长大就歪了。虽然我下山的时候听见好多女孩夸我俊,但肯定是因为她们没见识。他们要是见过我师父,肯定看着我都想吐。
我偷偷拿出一面铜镜对着看,哪里都不对,越看越难受,越看越绝望,几乎快哭出来。
我根本配不上我师父,我师父肯定也嫌弃我了。
可是他嫌弃我,他当时为什么要吻我呢,他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为什么说一辈子不离开我呢。他是不是只是随便说说,他想玩弄我,想拿捏我啊?
可师父好像也不是那么坏的人吧。
回山这两个月来,他也不亲我,也不抱我,是不是对我厌倦了?或者说……他真的只把我当徒弟看?
我难受得快要崩溃,左思右想,心里憋闷极了,决定亲自问问师父。
我做贼一样蹑手蹑脚回到屋里,师父正侧躺在床上休息,背对着我,我酝酿一番,终于憋不出,带着哭腔问道:“师父,我长得太丑怎么办……”
师父困惑地转过头,伸出一节腕子搭在我额前,又收回手,缩进被子里。
“你要是闲得发慌,去把茅房清理一下吧。”
我更难受了,师父如此讨厌我,觉得我就应该待在茅房。等师父半天听不见我声音,他回头一看,就见到我低头抓着被角,眼泪在眼眶里转。
“我让你清醒一下吧。”师父啪地给我脑袋上来了一掌,“是不是傻了。”
我郁郁寡欢地去耕地了。
虽然我们已经各自主动亲过一次,但是我始终不太敢再往前迈进一步。一来他身体太差,怕他因此劳心劳神,二来我总觉得自己在渎神。
对,渎神。
师父那么好,像天上的神仙下凡,我觉得巫山淮说的不错,我是个小土狗,我有点配不上。
我没有巫山淮那样美艳的外表和过人的智慧,也不像祝红秋有凛然的气质和傲人的财力,我比不过龙鹤八面玲珑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