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熹微,清晨的第一束光透过吱呀的窗户打在秦骁熬的通红的眼眶。
他不想再掺和沈纯的这些腌臜事,就算沈纯日记里写得都是真的,沈纯被强迫,沈纯没有背叛他,秦骁现在不爱沈纯了,这也是真的。
看了沈纯的日记,秦骁少有的良心最多加了点对沈纯的可怜,深夜那点被激荡起来的回忆很快沉了回去。
沈纯是秦骁过去的求而不得。
谁不年少轻狂?有谁会真的爱谁一辈子不变?
秦栢玉口口声声说爱孟浅声,二十年前他弄死孟浅声的时候可半点没心软,后来还不是找了一个又一个情人,弄出一个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偏生林真死心眼,沈纯活着的时候就是横在他和林真之间的一根刺,现在死了又Yin魂不散让林真记着。
真是……不得安生。
“程助,回一趟主宅。”他不记得日记里的一切,头痛过后,他唯一记起来的就是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卑微的跪在沈纯的床边,这一切对秦骁来说就像是天方夜谭。
秦骁把日记本丢给助理,他不想再看下去了。
况且,沈纯这样一个国际影帝以那样惨烈的形式自杀的消息是藏不住的,很快媒体就会开始发酵,作为投资方最大的股东,秦骁有义务处理沈纯的后事,以图降低最少的损失。
三小时后,车停在大院口,秦骁没有立刻进去,而是靠着车门点了支烟。
看着花园那些个秋千滑梯一类小孩子的玩意,秦骁的思绪开始放空。从他四年前回来架空了秦栢玉掌了他的权后,他就不怎么进主宅了,开始是因为沈纯,后来是因为林真。
一支烟燃尽,秦骁踩灭烟头走了进去。
秦骁没有让管家通知,他闻到空气中淡淡的甜粥的香气,走向餐厅。
一身休闲服的男人背对秦骁,他的左手边放着杯咖啡,右手支起翻看着报纸,小女孩穿着粉嫩嫩的公主裙坐在男人对面,正一口一口吃着小碗里的粥,她晃悠着小腿,开心的两眼弯成了月牙。
小女孩埋头咬了口煎蛋,抬头看到立在门边的秦骁,她愣了愣,身体反射性害怕的抖了起来,小女孩呜咽一声,慌慌张张的跳下桌子跑到男人身边拉扯男人的袖子:“玉……呜……玉玉,叔叔来了呜……”
上回被秦骁踢的那一脚太惨痛,她直到现在都很害怕这个凶神恶煞的奇怪的叔叔。
滚烫的咖啡被小女孩的动作带倒一股脑倒在秦栢玉的身上,秦栢玉略皱了皱眉,没有管,只是抱起小女孩起身看向秦骁。
秦骁讥讽的挑了挑眼角,笑道:“你知道了吧,沈纯自杀了。”
小女孩懵懂的咬着小手指,小声问秦栢玉:“玉玉,叔叔说的是什么意思呀?纯纯爸爸怎么了。”
秦栢玉没有说话,叫来管家把小孩带走,他拍了拍小女孩的头:“贝贝先和管家爷爷去吃药,吃完药可以去花园玩会儿,我和叔叔聊点事情。”
贝贝乖乖的点了点头,小跑过去牵上老管家的手出去了。
小贝贝有9岁了,长得又乖又可爱,脑子却有些先天缺陷,简而言之就是智障,但秦栢玉很喜欢她,要星星不给月亮的捧在手里。
“你这么宝贝沈纯的孩子,沈纯死了你就不着急?”
秦骁随手扯了把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咖啡,犀利的眼逼视眼前这个折磨了他大半生的男人:“就是个私生女,我妈刚死那会儿怎么不见得你对我这么好。”
“私生女……”秦栢玉冷眼看向秦骁,良久,他笑着拿起桌上的报纸翻看起来,“阿骁,你也真好意思,你那个早死的妈上我床的时候我才16岁,能结什么婚?那个死老头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了?”
时间能改变太多,能把一个正常人逼疯,能让一个疯子回归人间,能让一对本来相爱的人形同陌路,恨深爱浅。
“你也就是个私生子,是老爷子执意把你认祖归宗,死了还拖着我要我把你养大,你有什么资格。”
秦骁注意到秦栢玉看的是二十年前的报刊。
“是林真让你来的吧,阿骁,你为了林真完全不顾沈纯的死活,是你放弃的沈纯,那你和沈纯之间所谓的过去又有什么要紧。”秦栢玉残忍地揭开秦骁为掩饰自己的虚伪披上的人皮,“你明知道林真是沈纯同父异母的兄弟,你上赶着去招惹,到头来把错全归在沈纯身上,你不是贱吗。”
沈纯的父亲无法忍受儿子的畸形和妻子的怨怼,出轨了林岩的母亲,当时林岩的母亲刚从病死的丈夫那继承了公司的股份和遗产,和沈纯的父亲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孩子。纯真纯真,或许是出于男人荒唐的内疚感,沈纯的父亲为他的这个孩子取名林真,当作是林岩母亲和其原配的遗腹子留在林家。
是的,这些秦骁都知道,起初他确实是报着一个报复沈纯的心理找上的林真,林岩把自家的公司玩破产,林真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少爷,很容易就被秦骁弄上了手,再就是……林真很像17岁的沈纯。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