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徐家,生有神目于额,假天道之视法,以眼入道,位列仙门之首。玉衡仙尊本名徐月匣,年少英雄,惊才绝艳,八岁开天眼,十二结丹心,十六争得仙门俊才魁首,二十渡劫飞升,成为《仙门志》记载中最年轻的得道仙尊。可惜天妒英才,在五十年前妖仙大战中力竭战死,仙身落入群妖之手,落得个挫骨扬灰、魂飞魄散的下场。
炉鼎阿月溺于欲海,灵视内观,砸开禁锢神魂的灰白陶俑,在梦中找回了玉衡的前尘往事,被妖王剥离的魂与魄合二为一。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想起了和宛烨的恩怨,也在刹那间明白了花离愁的Yin谋。
“助理助理,”徐月匣在心里问道,“如何重塑rou身?”
【欢迎回来,徐大师引导员。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只有渡劫飞升,方能削rou去浊、重铸仙骨。宛烨的心魔源于八十年前,也是玉衡渡劫的地方。根据推算,他二人若能重回当年之景,有极大概率祓除心魔、再造仙身。世间除了唯一能倒转时间的女娲石,就只有能造出须弥幻境的佛门芥子,可满足您的需求。】
【好消息是,六尾狐宛烨的整个将军寨,本就是一颗须弥芥子所幻化。坏消息是,您在魂魄融合之后,额上天眼也必有感应,暂时无法闭合;而根据推算,宛烨愿意出借芥子给玉衡的概率是……零。】
性交从白天持续到夜中,江南园林早已变回香阁高楼。宛烨的心魔终于消退,浑浑噩噩地从梦魇中醒来。他还记得心魔对徐月匣做了什么,心中难免升起懊悔与一丝愧疚,低头擦掉昏睡不醒的徐月匣脸上的汗珠,把人抱回房中,安置在石床稻草上。
他没有召唤镜奴,自己坐到了床边,握住徐月匣的小腿,将青紫瘀血的膝盖抬起,就要动用妖力疗伤。青色的妖力还没放出,只见紫色的肿块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肌肤去瘀生新,很快就变得白玉一样,找不到半点瑕疵。
他又去看对方的手掌、腿根,果然也已恢复如初,只有cao得不成样子的软烂yInxue,还在缓慢地自我修复。金红的纱丽几乎shi透,很难分辨汗ye、泪珠和唾ye,究竟哪个更多一些。痛楚是真的,抽泣也是真的,但这具rou体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仿佛天生就是为了让人施虐而作。
他忽然拿不准花离愁的用意了:情蛊、玉衡的脸、自我修补、新生魂魄……好像黑暗中有一张看不见的网,正在他头顶缓缓展开,只等着猎物自己走入陷阱。
宛烨念头一动,正要把妖力探入徐月匣体内一窥究竟,小炉鼎的细眉蹙起,就已悠悠转醒。他没来由松了口气,刚要软语询问,就见徐月匣眉心一道黑色的刺青微微颤动,在徐月匣苏醒的同时,额上的第三只眼挣开刺青,朝他看来。
霎时间,宛烨如坠冰窟,浑身僵冷。
“我……”“你是……”
两人的话恰好重叠在一处。徐月匣刚刚醒来,头脑还残留着些许眩晕,一见宛烨神色古怪、面黑如铁,就知电子助理没有夸大其词。他张了张嘴,试图组织出谎话来打个圆场,但干涩的喉咙迟迟不肯发声,理性与感性不断搏斗,最终做出了决定。
徐月匣答道:“我是玉衡。”
金色的狐狸眼注视着他,让他编不出一句谎话。
但在下一刻,宛烨就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掼到了地上。狐妖左眼中的赤色再次活跃起来,仿佛无数分食鱼饵的小鱼,蚕食着仅存的理智。宛烨盯着徐月匣紫涨的脸,万般心绪一齐涌上心头,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宛、烨……你、我不……”
他用指腹蹭掉嘴唇上的血迹,松开了濒临窒息的徐月匣,起身下床,倒退着远离了咳嗽不已的人。鲜血全喷在对方的脸颊上,就像白皙的美人皮上开出殷红的花,然后顺着下巴,滴落到稻草上。
宛烨吐血过后,反而冷静下来。他捂着心口,五脏六腑都火烧似的疼,嘴里的血腥味勾出了更为久远的回忆。他忽然觉得很累,不是对屡次三番哄骗于他的徐月匣,而是对这个了无意趣的世界。
“很好。”他听到自己说,“我也不想知道你这次所图为何了。但成为下贱的炉鼎,是你做过最错的决定。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碰你一下。你就等死吧。”
“我做的错事,我都认。但这回不一样,你先听我说,其实八十年前——”
盯着宛烨嘲谑的目光,徐月匣也顾不得场合,只想一股脑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谁知刚说了几个字,声音就戛然而止,舌头不受控制地僵住,连喉咙、牙齿、呼吸,都全然处在他人的Cao控之下。
徐月匣眼前一花,就看见自己在万丈深渊之上,赤着脚走软木桥。Yin风阵阵,天色灰蒙,老旧的木桥吱嘎乱响,像海浪一样随风起伏。
就在这时,对岸出现了个浑身雪白的男人。花离愁与他相向而行,仅容单人通过的木桥更加晃动,但他再度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机械地等待花离愁走到他面前,然后凑近他的耳朵,微笑道:“别忘了,你可是我捏出来的陶偶。在大计完成之前,不许乱说话。”
“反正,你身种情蛊,他也在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