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说明天要来找他,白尾狐说过几天要来找他。
盛欢半夜下楼扔掉吃完披萨的垃圾时心里还在想着这两件事。
在楼道处碰到了同寝室楼的同学,喝点小酒搂着女朋友回寝室。说不清是第几任女友了,人送外号校级海王。意指他把全校当池塘,不论老少只要是个女的个个不放过。
海王同学差点撞到他身上,酒气喷鼻:“欢儿,这么晚出去打野呐?”
盛欢感觉引起不适,他讨厌这个人的轻浮。他们岂止不熟,虽然都是大四为数不多还赖在学校不去实习的老混子,住同一栋楼互相知晓姓名,但一年下来也说不满5句话,其中4句还是对方带起的下流话题。
盛欢的独来独往,自我保护式的封闭自己,在不相关的人眼里看来也许就是一种高冷。但他习惯了沉默,觉得解释也是多费口舌,徒增牵扯。因此什么也没说,只是不悦地抬起眉梢,斜了他一眼,扶着墙推开人,提着垃圾袋默默下楼了。
海王看着他的背影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只穿了短裤和t恤,恬适又自然。回想着记忆里好久没碰到他了,两人作息完全不同。或许是在寝室蹲久了,他又瘦了。
下楼时窗台泄露的微风轻轻抬起他的衣摆和短裤的裤管口,他没在意,像是躲避自己的视线一样,更快地冲下了楼。
海王站在原地,不知是醒了酒,还是突发了健忘。他突然一拍额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呵”。
盛欢扔了垃圾,不急着回去,他想出来稍微喘口气。他头疼地坐在楼下公用的长凳上,翻看白尾狐发来的行程表。
视频接通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白尾狐扮了女装,脸上画着Jing致妆容,又艳又绝,一脸震惊地直勾勾盯着自己——漂亮姐姐露出这种不寻常地神情,意外有些生动可爱。但盛欢看到他面前的麦就知道他在直播,愣了几秒后切断了视频通讯。
后面白尾狐追着给他发消息解释说根本没有把盛欢的脸录进去,顺便把一大通行程表发到了他这边,单方面约好了见面时间和地点,他才慢慢回神。白尾狐给不了他什么有建设性的提议,反而煽风点火把事情搞得更麻烦了。
盛欢花了半分钟思索如果让白尾狐找到学弟会发生什么事情,然后他放弃了思考。
夜里的温度更低了些,卷起凉风阵阵,也因夜里四下无人,更加静谧了。
盛欢捧着手机,有些沉迷于这黑夜里独处的片刻时光,只有他一个人,和手机屏幕散发出的幽幽亮光。
很快他放松不起来了:在一切都归于沉寂的夜里,除了风声树叶抖动声,分明还藏着一个人的脚步声。
走得很慢,也慢慢地近了。像是在掩盖什么,想借着风扫落叶刮擦在地上的声音走过来吗,就这么一步,一步……
盛欢感觉有点发毛。他不怕鬼,怕人。
眼睛仍盯着手机屏幕,但已经虚焦了。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但大腿紧绷着,心也高悬了起来。太近了,那脚步声,再近一点盛欢就要沉不住气立刻逃跑了。
别靠近我,别,别。他全神贯注用耳朵捕捉那个脚步声,自己腿肚子直抖。他知道绝无可能是自己幻听,但现在祈祷那个人不是冲自己过来有用吗?脑海里不断捏造着可能发生的种种恶行犯罪事件,如此月黑风高之夜,杀个人什么的不是太合适了吗——
右肩突然被人搭上了一只手,摁住:“喂,你……”
这个声音,是男性。盛欢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明明脚步声刚还没这么近的!他立刻塌下右肩,闪躲那只手。得益于早有防备,他躲开了,他不知道这个人靠近他的脖子是想干嘛,总不可能要问他借个火吧!
紧接着那个人伸手抓上了他的左肩,盛欢几乎是蹦起来,那只手想摁住他,他感受到了有人施加在他身体上的力量。绝对,绝对是盯上他了,想要袭击他!
盛欢猛力前冲,甩脱那只手。两人之间隔着一张长椅,他还有跑脱的机会。他拔腿就跑,那个人力气很大,如果被逮住,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几乎是察觉到盛欢动向的瞬间,那个人也动了,追随着盛欢的逃离路线而动,紧追而上。鞋子摩擦在地表的声音,当然不是鬼,是人。
盛欢狂奔起来,跑得全身都在冒汗,迫近的脚步声像是轰响的枪炮声,他知道这个人紧咬在自己身后不放,这人穿得什么球鞋,跑得好快!他一个死宅逃不过的!
如果能重生回高中,他一定好好做个现充,弹好吉他,练好肌rou,积极运动,德智体美劳样样发展。
如果能重生回初中,那他直接报名参加田径训练,当个体育生得了。
但是现在晚了。
他撒了拖鞋,飞奔着,他不敢直接奔回寝室,怕被人得知他的住处。他更不敢回头去看那个人的样子,且先不说这么晚黑灯瞎火地能不能看清,他感觉那个人好像正伸出手朝他逮过来,虚虚地要握住他的脖子。他一回头,咔擦,脖子就会被拧断。
他绕了远路,穿过教学楼和小树林,跑得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