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尔醒过来的时候还在这个圆咕隆咚的蛋蛋床里,四下安静,他伸出小手拍了拍墙壁,又在四周摸了摸,发现怎么也出不去,开始大声喊起来雌父。
“雌父!我醒啦!”维尔将脸贴在蛋壳的门缝处
无人回应,他回去小拳头敲了敲,嘶~痛!湛蓝的眸子上立刻浮出一层淡淡的水光,如同一片波光粼粼的海面。
“雌父,你在外面吗?”这时,他的声音已经带了几分哭腔,听起来又委屈又可怜。
维尔喊了几句,只能听到自己声音的回响,他越拍越急,手都红了也不顾,频繁地敲击着墙壁,喊着雌父,眼泪都急了出来。泪珠子挂在小家伙的睫毛上,蓝色的眼睛里溢满了焦虑不安,让虫不禁想要将他抱在怀里安慰。
? 如果亚迪斯在这里,肯定已经心疼地将他抱在怀里了,向来黏虫的小雄崽最害怕自己被抛下,此时更是哭的得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呜!雌父,你在哪里呀?维尔害怕,维尔特别乖,你不要,不要抛下我。”
小维尔用手擦去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完,眼睛和脸都shi哒哒的,如一朵被雨水压枝的娇嫩海棠。
? 时间过了很久,任凭他哭闹 ,但都没有人回应,渐渐地,维尔打着哭嗝,蜷缩着睡去。仿佛是这一方之地是最后的安全港湾。
维尔浑然不觉,危险正在靠近,他将如同失去母兽庇佑的幼崽,独自面对茫然的辽阔的草原,到日暮西沉都没有归宿。
浩渺无垠的宇宙,寂冷空荡,嶙峋的小行星如一座座冰冷的孤岛,彰显了这里的荒凉。
自黝黑黝黑的远方,慢悠悠地驶来一艘破破烂烂的飞船,与小巧玲珑的蛋壳救生舱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庞然大物。
? 飞船的许多零件都有破旧的痕迹,像是从什么地方扯下来东拼西凑的,这架飞船来自贫瘠与罪恶之地,充斥着暴力血腥,活着便是他们的目标,但是这样一群穷凶极恶之徒却捡到了虫族的珍宝!无数虫民回忆起维尔的童年生活时,都心疼到难以呼吸!
“老大,前方两百米有个逃生舱。”说话的是一个下半身是章鱼触手的汴弥尔,是个兽族人,他们大多带有一些兽型的体征。
汴弥尔的眼睛很大,皮肤是冷灰调的白,整个人很板正,还带着一副窄窄的无框眼镜,他的八只触手分散在机舱宽阔的键群上,时不时敲着按键,摆着一副公事公办,办完快走,别搭理劳资的臭脸。
“回收!”一道浑厚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那,那里面要是有人怎么办?”旁边畏畏缩缩的伊莱小心翼翼地说。
伊莱是新加入的成员,也是兽人族,头上顶着两只立起来的狼耳朵,屁股后面还拖着一条灰色的狼尾巴。
空气中立刻传来几声嗤笑,那笑声令伊莱感到脊背发凉,一道冷色的声音不徐不慢地传来:
? “怎么办?还要我教你?”
他们的老大是个法恺族的,长着一张奇怪的脸,三目四耳,毛发旺盛,皮肤灰绿,体格壮硕,心脏等重要部位的皮肤都被一层墨绿色的铠甲状皮肤所保护,犹如伤口的结痂一般,看着很是瘆人,他的声音也十分粗砺,像是轮胎轧过石子路般。
道上都叫他六眼,因为他虽然生着三只眼睛,但因为天生患有基因病,导致视力不好,和高度近视差不多,故而他宽大的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具有三个镜片的眼镜。
六眼的目光如一把锋利的刚刀架在伊莱的脖子上来回剐蹭,突然间,他抬起脚,伊莱被一脚踹在胸口,摔了个仰面。
周围立即响起哄堂大笑,只有汴弥尔还是一副冷漠脸,但其中一只触手却在伊莱摔倒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垫在了他的下面。
六眼冷森森的眼神地剐着伊莱的皮rou,伊莱的狼耳朵紧张地向中间靠拢,刚抬眼就被六眼吓了回去。
“你去对接舱,把那个救生舱拖上来!”六眼发话。
伊莱吓得赶紧跑去做事,一爬起来才发现汴弥尔的一条触手正吸在他的屁股rou上,那贪婪的一排大小吸盘还在发力吸吮,伊莱顿时浑身一激灵,猛然回头看去。
汴弥尔还是一脸淡漠,面无表情,甚至没有将目光分给伊莱一丝一毫。他的衬衫的每一颗扣子都扣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看起来正经得不得了,根本不像什么会占别人便宜的家伙。
伊莱松下一口气,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心想也许是因为自己喝汴弥尔都是兽人族的原因,所以汴弥尔才这么帮自己,伊莱轻轻拍了拍那只触手。
汴弥尔才转过身来看着他,那只触手才慢慢地往回收,残余的吸力将伊莱的屁股rou拉得向外延伸,仿佛有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屁股rou往后拉一样。
伊莱不是章鱼科的,他不知道章鱼的吸盘吸力是可以控制的,还以为它们一直都有吸力,故而只是有些扭捏地动了动屁股,没有在意,当触手全部离开的时候,他还长松了一口气。
汴弥尔的透明无框眼镜上出现了一层滚动的绿色代码,在他的眼眸上投出一道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