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早朝上不少大臣面色凝重,看着东方阙纵欲过度的青黑眼圈直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大早上他睡过了头,未能暗度陈仓,睡眼惺忪地从臧山河的轿撵钻出来时,周边人的脸色才叫一个Jing彩哩……
东方阙内心叹息一声,知道近日十有八九又要被御史弹劾了。
不过只要太后还没打算动他,那就问题不大。
反正不管下面的人说什么,东方阙都挂着政治假笑“啊对对对”就是了,认错态度良好。有几个人话实在说得太重,臧山河就云淡风轻地替他挡了挡,如今他虽手无兵权,但臧家在军中的影响力仍不容小觑。东方阙相信就算哪天他想谋反,都不必许以高官厚禄,随意吆喝一声便能一呼百应……
将那群老头子堵得脸红脖子粗,臧山河却和没事人似的,鹰隼般的眸子不经意间掠过他的脸,勾唇邪邪一笑。
“……!”东方阙赶紧换了个坐姿掩饰下身的尴尬。
真是太不像话了!胆大包天、不守男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公然在朝堂上勾引朕!
咳,下回干脆让他穿着朝服被朕干吧……下下回穿铠甲……不过进入会不会不方便?
于是,大雍的皇帝早朝时又开始rou眼可见地神游天外……
“陛下!陛下!”
东方阙猛然抬头,只见吏部尚书眉头死死纠结在一起,面色不虞地瞪着他。
糟糕,这老头可是个硬茬,得妥善应付!
他顷刻间笑容满面,感觉自己仿佛一朵迎风绽放的菊花,和颜悦色地问:“周爱卿,有何事奏啊?”
殿内气氛霎时诡异起来,前排的叶老丞相闻言忧愁地看了看他,东方阙瞬间福至心灵,估计人家多半已经嘚吧半天嘚吧完了,然而自己一直在走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他赶紧求救地望向臧山河,结果发现他正满脸幸灾乐祸地憋着笑……
“……”
给朕等着!
还好忠厚和蔼的叶丞相发声为他解围:“陛下,周尚书正说近日朝廷官员告假不断、政务懒散,应小惩大诫,好好整顿一番风气。”
东方阙环顾着四周,殿内人数果然比前几日更少了。他心里油然而生一股羡慕,但又想了想,装病告假都是自己几年前玩剩下的了……旋即恍然。
这不就是俗话说的那什么,上梁不正下梁歪吗……
趁他愣神的工夫,大臣们已经自顾自地讨论起来了。
“下官觉得此事颇为蹊跷。中书侍郎顾大人已经告假一周了吧?最后一次见他时,他与下官说内人身子近来不太好,要去京郊廖云观斋戒三日,诵经祈福,还打算多捐点香火钱。眼看三日已过,为何他还不见人影?总不是出家了罢?”
“这不是巧了!前日下官去徐翰林府上拜访,他的家人也说他去了廖云观消灾解厄,还没回来哩!”
“荒唐!我朝虽沿袭历代礼乐节俗,却自太祖时就坚决抵制迷信思想,倡导唯物主义。什么妖佛鬼神之说,纯属子虚乌有。这个廖云观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歪门邪道?还请陛下立即下旨废毁!”
“……且慢。”东方阙缓缓开了口,“也就是说,目前不止一位大臣失踪,政务耽搁荒废多日,此事未经勘实核查,还有人一直替他们告假?”
之前还老气横秋的吏部尚书闻言身子一抖,额间竟渗出了冷汗来。本想在朝臣面前立威、多榨点好处,顺便敲打一下散漫不像话的小皇帝,孰料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东方阙轻笑了一声。“史尚书,欺君之罪是个什么下场,你可知晓?”
……
下了早朝,叶丞相却没有随百官一同离去,而是神情踌躇地向殿后张望。
很快,一个内侍走了出来,在他耳边低声道:“叶大人,皇上命奴婢引您到后殿。”
东方阙正坐没坐相地低头喝茶,见叶丞相走进来,忙在他行礼前便恭敬地起身迎接。“叶相,方才在殿上多亏了您老,要不朕这脸面可就丢尽了!”
叶丞相见状惶然欲拜,被东方阙虚扶住。“陛下可是折煞老夫了,这都是臣子应尽之事……”
作为先帝在位时的前朝老臣,叶丞相几十年如一日地殚Jing竭虑、尽忠职守,即便东方阙如何烂泥扶不上墙,也从未有过怨言。其子叶庭钧曾为太子少师,如今任帝师一职,时常在朝后辅佐东方阙料理政务,是他的股肱,也是最尊敬的先生。除了臧家,叶家可谓是东方阙极少数可信赖的势力之一。
“不过,恕微臣直言……陛下命人将史尚书押入诏狱,这是否有些……”
东方阙将叶丞相扶到一旁的椅子上,不悦地入座道:“哼,朕最讨厌这类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动不动就在朝上给朕难堪,真以为自己做的事有多光明磊落吗?这回朕偏要关他一阵子,吓唬吓唬他,也杀鸡儆猴给百官看看,省得什么玩意都敢跑到朕头上撒野。”
叶丞相一脸欲言又止,但见他已打定主意,便不再多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