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施针的动作有条不紊,不多时,赵乔的脸色已好了许多。
“前辈,我这侍从身体如何?他为救我伤成这样,我心中着实有些不安。”林昱景说道。
大夫道:“他运功强行提升内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过后经脉逆行,遭了反噬。
伤得不轻,我开个方子,且将养个一年半载。”
林昱景道:“多谢先生,晚辈会依照先生所言对他多加照拂。”
赵乔道:“……都是属下的本分。”
林昱景皱了眉:“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既然肯为本公子舍生忘死,我是决不该亏待你的。等你好了,我便提你和左霖一起做一等护卫。”
赵乔闻言有些动容,忙道:“谢公子!”
见他这样子,林昱景笑了笑,拿了本书百无聊赖地读起来。直到大夫收了针出去,他才从书里抬起头来。只见这小侍从不声不响的,既没睡觉,也不出声,只愣愣地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林昱景出声询问:“赵乔,你是哪里人士?”
赵乔回道:“属下不知,属下从小父母双亡,在玄Yin门里长大。”
林昱景问:“你就不想念自己的父母吗?”
赵乔道:“不会,玄Yin门就是属下的家。公子呢?公子可想念……”这话问得不敬,他顿住不再说下去。
“我?”冷不丁叫他一问,林昱景忽然愣住了,清艳的面孔在他脑海中轻柔飘过,转瞬即散。他倏尔一笑,说道:“你这是问的什么话,现下距离我上次见过父亲母亲仅仅还不到一月。”
赵乔低下了头:“是属下糊涂。”
林昱景道:“平日里见你总是闷不吭声,你可要和人多说说话,不然怎么以后好让你当差呢。”
“是。”
林昱景又和他闲谈了几句,这个赵乔说来说去左右都是“是”“属下遵命”“属下不知”这些话,弄得他不仅没问出什么来,反而乏味不已。林昱景现下肯定,此人要么是个榆木脑袋,要么就真的深藏不露,而其中有八成可能是为后者。
桃枝敲门:“公子,药来了。”
“进来。”
桃枝端着两碗药,乌黑的药汁浸出浓郁的清苦之气,尤其是赵乔那一份。
桃枝将药递给林昱景:“公子,此处地处偏僻,没有蜜饯,叫公子受苦了。”
林昱景道:“无碍。”他转而对赵乔道:“赵乔你也趁热喝了。”
“是。”赵乔端着药碗一口饮尽,又抬手擦了擦嘴巴。
林昱景道:“这处挺好,僻静又隐蔽,现下离华阳掌门大寿还有半月,我们就在这里多借住一些时日,等身体都好了再走。”他从身上取下一枚令牌,交到桃枝手中,“桃枝,你去城中取白银百两赠予老先生。”
桃枝迟疑:“这令牌乃是公子身份凭证,更是重要信物,轻易离身恐怕不妥……”
“无碍,你速速去办好,早些还我便是。”
“是。”桃枝接过。
赵乔深知这令牌的用处,玄Yin门中用此令牌可号令半数Jing锐,在外可号令玄Yin门下产业。
当然,令牌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作用,只是,自从他死了之后,便再也无人知晓了。林风扬将这令牌给了他,应是不知其背后的用处。
桃枝领命出门,赵乔忽然起身唤住她,"桃枝姐姐,赵乔有一事相求。"
桃枝迟疑,转头看了一眼主子,林昱景道:"你说吧。"
"我伤痛难忍,想吃甘草糖,桃枝姐姐可以帮我带一些吗?"赵乔捂着胸口,小心翼翼地说。
桃枝扑哧笑了,"你平日里像个呆子,怎么有了病痛就像个孩子了。"
"不要果仁,也不要红枣!"赵乔补充道。
桃枝道:"你好生歇着,我一定帮你带。"说罢,她拜别林昱景,出了谷去。
林昱景道:"你这嘴挑的很。"
赵乔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怎么突然想吃这东西了?"
赵乔老老实实道:"属下曾听闻这处儿的甘草糖甜而不涩,清新怡人,所以想尝一尝。"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桃枝回到药炉。
"公子,事情已经办妥,银子大夫收下了。属下在城中置办了一些物事,带回来给大家伙用。"她身上背着包裹,买了不少东西。此前遭遇刺杀,带的行当丢了不少,换洗衣物都没几件了。
"来去的路上属下仔细看过了,没有人跟踪。"桃枝掏出令牌递给林昱景。
林昱景收起令牌,夸道:"你办的很好。"
"桃枝姐姐,我的糖……"赵乔忍不住提起。
"放心吧,没忘。"桃枝将包裹卸下来,里面堆着一堆东西,她只得翻翻找找,"赵乔,你今年十五该有了吧,怎么还爱吃这种五岁小孩的玩意儿?那老板看我去买糖,觉得好奇,问我:,是买给自己吃的么?,我只得胡编说是给家里弟弟买的。"找了许久,终于从底下找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