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牧当真去楼下便利店等开门。但初次买安全套这事,时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姿态。进门前,句牧在脑袋里默默演练了好几遍流程。
先在结账台附近区域薅些小东西,借机用余光挑选好安全套,然后目不斜视地走向收营员。放下物品的同时,右手要趁货架一个不注意拈起那盒安全套,混入结账物品中放下。这时指尖最好轻轻推一下,显得娴熟而随意。
不愧是善于总结技术动作要领的体育生,句牧每个步骤都做到位了,面不改色——但他忘了脱掉校服外套,印着“XX附中”几个大字的校服外套。
收营员目光审视,看他一眼,滴地扫了货。
她是不是嫉妒我?句牧这样想着出了门。
涂愿在唯一的周天休息日可以起得晚些,句牧不想打搅他,先去跑个十公里冷静冷静。这十公里是句牧跑过最得劲的十公里。他满脑子想着做爱,仿佛那口黏糊糊的小roubi此刻就敞在马路终点等他,由涂愿自己掐着那两团肥满的Yin唇扒开。
句牧父母旅游去了,哥哥妹妹也不在家,绝对天赐良机。
跑完步,他忍不住从腰包里把那盒红白相间的安全套掏出来,翻来覆去地看,还小声读上面的每一个印刷字。原来自己买的是无感透薄型啊……
句牧正要将安全套塞回腰包,想了想,却又拿出来,仔细放进上衣夹克的口袋里,拍了拍。接着春风得意地去买早点。早点摊附近,忽看见边上篮球场几个小区老大爷在打篮球,句牧就心痒痒地扒着网看了会儿。他们田径队规矩死严,教练警告过的,意思是谁敢打球,鸡巴打折。
看了十来分钟,句牧蹦蹦跳地达成了今日份傻逼的空气投篮。正转身离开,突然听到边上有人噗嗤笑。他诧异扭头,就见到了班上学委许晨妤。
句牧率先尴尬起来,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知道许晨妤暗恋他,而许晨妤还不知道他知道。起因是有次班上换桌子,句牧和新同桌打闹时,不小心撞歪许晨妤的桌椅,把她课桌里的书弄洒一地。许晨妤当时不在教室。句牧连忙收拾,却发现一蓝色文件套里滑出张纸,而那张纸竟是他之前被叫去办公室订正数学作业的草稿纸。
句牧闭着眼都认得出自己狗爬的字,更别说,顶端有他百无聊赖涂鸦写下的自己名字——不是一个,是一整排。可现在,每一个“句”字上方都画了两个耳朵,“口”被凃实,下面勾两瓣嘴。如果说,这张草稿纸只是皱成一团堆在许晨妤抽屉里,可能还没什么,然而这张纸被单独保存在不透明的文件套里,Jing心的。
句牧的眉心一下就皱了起来,很有点不悦。他没发作,把东西搁了回去。“句”是小狗这件事,他只允许涂愿一个人提。曾经刚入田径队时,句牧被某队友喊过小句(甚至都并非“小狗”),他重申不要这样称呼然而对方没在意,导致后来干了一架。
当然,这事他只告诉过涂愿一个人。许晨妤暗恋他实在令人觉得匪夷所思,因为除了收发作业,许晨妤是一个星期都不会与句牧说上三句话的人。而她这次也一样,短暂“偶遇”后,摆摆手算是打过招呼,就忙不迭要离开。
但这次,反而句牧多了些小动作:他竟颇出神地盯着许晨妤的胸部好几秒。
在今天一众发育极好的高中生里,许晨妤的胸围依旧相当傲人,冬天厚衣也挡不住。但要知道这同时给她日常带去过不小困扰。
“奇怪……”句牧的脑袋被许多飘忽的思绪填满了:涂愿的胸长什么样?印象中好像没发育?我昨天怎么没好好注意?
而许晨妤,只看得到一个大庭广众突然直直盯向她胸脯还嘀嘀咕咕的变态。这个变态她暗恋着。许晨妤的脸登时红了又白,几乎失去呼吸,然后羞愤地把句牧重重推开,跑掉了。
句牧惊回神,他没想到许晨妤手劲儿这么大,直接把他推到篮球场铁网上了。
“诶许晨妤!不是……刚刚我……许……我……”句牧的声音渐渐弱回嗓子眼里。
许晨妤已经跑老远了。
句牧挠着脑袋,有点烦心。如果明天当做无事发生,好像过意不去,而如果特别去解释,又显得太郑重其事。他烦心了差不多半分钟,脑袋就重新又被做爱两个字填满。要不是手上还拎着早点,回家路上能蹦三尺高。
在准备敲响涂愿家的门之前,句牧还是把自己表露于外的心情收敛了一下。然而,涂愿家的门已经是半开状态。句牧愣住,他现在对半掩的门超敏感,于是忙蹑手蹑脚溜进去,高声喊了几声“阿姨”打招呼。但涂愿的母亲好像不在家,没人应答他。
他轻车熟路地往涂愿卧室走,很快就看见满室的物品一地东歪西倒。而漩涡中心,涂愿安静地在书桌前写卷子。
“你妈又……吵架啊?”
“嗯。”涂愿头也没抬。
句牧默默俯下身,给他捡东西,嘴里嘀咕:“真不明白,你成绩这么好,你妈还能有什么不满啊?”
涂愿握笔的手顿住,半晌,幽幽地说:“我欠她的吧。”
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