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时夜已深了,她不欲人发现,就走了侧门,却还是被侍卫盯见了踪迹,告诉她太女有请。
说起她那个便宜母亲,也是十分好笑。自从她称病不见客,两个月来竟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尊驾金贵异常,却是连母女情分都不要了。便是皇祖母都还给她派了太医来看看,送了点东西,怎么同住一府的太女就不行了?
不见也好,还省得那些虚与委蛇。本就是逢年过节才能见一面的陌生人,也不值得她费心。
春希阁里里外外灯火大亮着,许多好信儿的小侍子,大晚上不睡觉便在这里看热闹,好奇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连宫里的内官都来了。
他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不少人猜测是因为徵好品行不佳,要废太孙。
徵好:……
要说品行不佳,那她平日行事也不能算欺女霸男,除却之前与姚侧君发生了关系外,基本上都可以说是相当谨慎,怎么就品行不佳了?难道是因为收了几个小侍奴?那人人家都有的东西,怎么就她不行了!
至于姚侧君之事,都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这个时候再提,也未免太迟了吧。
侍卫将一群乱嚼舌根的小侍奴轰开,徵好这才入内。屋内透亮,徵好入门时恰好能看见姚侧君好整以暇地坐在太女身边,似有预感,转过头来正好与她四目相对,微微点头,示意一切尚好。
刚进屋,宫里来的卫龄就迎了上来。他一站起来,整个屋子里的人都不敢坐下,纵是太女也十分尊重这位女皇的一号心腹,跟着聚过来,皱眉问,“怎么这个时辰才回来?”
“母亲、大内官、姚侧君,”她不急不忙,挨个见了礼,才客客气气道,“徵儿大病初愈,入宫给皇祖母请安,出来时正巧遇见徐公子,就送他回去,所以回来得晚了。母亲与大内官莫要见怪。”
连着抬了女皇与锡山公出来,本来心里气恼,打算斥责她一顿的太女一下子哑口无言。她本都已经在竹轩更衣歇下了,姚祎温香软玉在怀,正欲大战几个回合,就被从床上薅起来迎见大内官,又等着这个死孩子到了这个时辰!
要知道,她身边的姚侧君可是难得有了兴致,甚至为她穿了半透明的情趣睡衣,穿上那睡衣,漂亮的奶子若隐若现……
姚祎则笑容里带着些咬牙。他听说徵好病愈,本打算今夜去再续前缘的,精心准备的睡衣刚穿上,那老太婆也不通报一声就冲了进来,要和他做,搞得他现在不上不下的!
在场的各位各个心思叵测,却都不关卫龄的事。他见了徵好,十分亲热道,“女皇惦念太孙婚事,便令老奴带了几个宫里头特殊训练过的侍子来,让太孙先用着,待大婚洞房之时,也能与徐公子……一拍即合嘛!”
好一个一拍即合。
他说着,便抬手招呼让外头人进来。一排八个侍子,皆穿粉红色修身薄裳,婷婷袅袅进了室内。随着行走步伐,裙摆生风,而姿态端庄,如仙子飘飘。
八个侍子神色姿态相同,都极有规矩,但身形却各不相同。有的细腰,有的宽肩,有的大胸,有的长腿,属于是囊括万千,一叶知秋了。
卫龄笑着,“陛下说了,这些孩子您都收着,且只管先挑喜欢的,其余的便以后再做个新鲜。东宫西苑大得很,不怕安置不下。”说着,便又到她身边,低声道,“这些孩子都是陛下吩咐老奴亲自调教出来的,若是您用着好,也请尊口在陛下前道声好,也叫老奴能给陛下个交代。”
徵好微笑,“我说这样好的孩子竟是何方高人调教出的,原是大内官。大内官放心,孤明日就上折子谢皇祖母恩。”
一排美貌侍子,各个薄纱掩面。太女看得有些痴了,一听这些都是要给徵好的,一下子就傻了眼。
按礼制太女大婚,也才给八名侍子,怎么区区太孙,就能独享这些恩宠了?
她想发出反对的声音,卫龄却直接告辞了,让她十分尴尬,不知当说不当说。一旁的姚侧君看着她那没出息的样子,皱了皱漂亮的眉头,待看到那八名侍子时,面色更为不好。
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太孙处岂不是没他的位置了?
客人走了,徵好看只有姚侧君在,想来应该是今日由他来侍奉,也不好多逗留,便带着那份侍子大礼包也告退了。
王府本就不大,却人口众多,留给各个皇孙的面积更加狭窄。她的小院在最偏僻处,面积本就不大,这么多人更安置不下,但又不能让女皇亲赐的人与下人挤在通铺,于是便让绿琳将带人去包个京中酒楼,让这些侍子们暂歇。
“太孙,这个时辰,哪还能包到京中的酒楼?”绿琳问。
“去枫楼,叫段红叶安排。”
绿琳又试探道,“您不留下一位,今晚好有人侍奉?”
“侍奉?”徵好撇嘴,“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用不着人侍奉。”
此侍奉非彼侍奉,绿琳也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但跟在她身边多年,作为贴身侍从最知道的一件事就是没事少说话,所以便领了人,去枫楼交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