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进小别野的第二夜,尹路在一米八×两米的大床上,抱着靳无虞的枕头被子独守空房。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早上尹路一睁开眼睛,靳无虞就眨巴着狗狗眼问他:“做一休一的‘一’,是一天,不是一次吧?”尹路一琢磨,一次好像不太现实,于是懵怔着点了点头。
这可就打开了潘多拉的盲盒。吃过早饭在浴室里站着做了一次,回到床上又做了两次。尹路累睡着了,醒来后吃了点麦片酸nai当午饭,来到书房刚打开电脑,又被靳无虞逮住,按在书桌上做了一回。晚上睡前,靳无虞干脆给人Cao晕过去了。
两人在被汗水浸透的shi床单上睡到半夜,尹路发起了高烧。靳无虞想叫跑腿送退烧药上门,却一直没人接单。他纠结再三,最终做出一个堪称英勇的决定:自己去给尹路买药。
1.8公里外有个社区卫生院,靳无虞徒步走了半小时,到了那儿却被告知,退烧药现在属于严格管控类药品,只有去发热门诊做过核酸检测才能开,而且只能开给患者本人。他站在诊室门外急得满头大汗,手指连带着整条手臂,垂在裤缝处疯狂抽动。
这么大一帅哥搁那儿抽风,很难不被注意到。对面输ye室里,有个拔牙后得了干槽症的女孩正在挂水。她主动问了靳无虞情由,一时嗑得上头,把自己在发热门诊耗了9个小时才开到的珍贵的布洛芬掏了出来。
靳无虞带着纸巾包的三粒布洛芬回到家,喂尹路吃了药,把人圈在怀里搂得紧紧的。
尹路第二天就退烧了,只是鼻子有点儿堵。适逢“休一”日,两人在书房各据一角分别看论文,俨然一对醉心学术的进步青年,完全看不出来昨天这里曾发生过怎样yIn靡不堪的画面。
靳无虞的手机响起,尹路侧耳倾听。
“你好,哪位?”
呼,不是靳老师打来问茅台,还好还好。
“大巴车要来接我。”靳无虞挂断电话后一脸绝望:“二十分钟后到。”
那位得了干槽症还愿意与靳无虞分享止疼药的女菩萨,在发热门诊等核酸检测结果时,曾与一名后来被确诊的患者排排坐,待了三个小时,因此她是密切接触者,这就使得靳无虞成了次密接。疫情防控指挥部决定,集中隔离只到次密接为止,尹路这种次次密接,居家观察即可。就这样,靳无虞被送到市郊景区内一家酒店,住单人间,接受为期21天的“医学观察”。
目送着大巴车开走,尹路回到家后怅然呆坐了许久。他突然觉得这破房子大而不当,空旷得令人伤心。而且很无聊。看书、写论文、和网友快乐冲浪,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尹路对着电脑屏幕上的文档,熬到太阳落山。假装写论文,比真写论文还心累。尹路胡乱吃了点面包酸nai,早早洗了澡,趴在靳无虞御用枕头被子上发呆。
这时他手机响了。
诶?谷峰!
“水电费我帮你交了。”
“75。”
然后是一张照片,拍的是寝室楼下大厅挂的各寝室水电费清单。尹路赶紧转账过去,接连发了几个“谢谢”“辛苦了”“大哥喝阔乐”表情包。
“秒回啊!”谷峰迅速回复:“你老公不应期?”
“谷博士一肚子虎狼之词!”尹路笑了:“靳无虞被拉去酒店隔离了。”他以为谷峰接下来要问靳无虞为什么会被隔离,正打字解释,谷峰却打来语音电话。
两人寒暄了几句,谷峰突然生硬地转移话题:“诶,问你个事儿,你认识一个叫陈星寂的人吗?靳无虞的发小。”尹路一头雾水,表示完全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于是谷峰把他跟陈星寂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越说越激动,光语音通话还不过瘾,又开了摄像头。
“完球了我跟你说!你不知道这人多会!我被他蛊的,抓心挠肝的一天天的!”
尹路哈哈笑着,不可避免地想起被关起来的狗子,忍不住酸他一句:“感谢分享,有被秀到。”
谷峰扶了一下额:“不不不,我跟他不是……哎怎么讲呢?我也不知道我跟他算什么!每次见面说不了几句话就……你懂的。但不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不怎么理我了!有时候一整天说不了一句话,都是我主动找他,他也不是每次都回复。他主动找我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想做了。我感觉他把我当固炮,你懂吗?但我……哎我真的好喜欢他呀!啊啊啊啊啊!你能明白吗?我现在几乎醒着的每时每刻都在想他!要疯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所以今天早上我就给他发了一条‘你还约别人吗?还是只有我?’我想了整整一夜,才决定发的!结果,他没回!到现在都没回!”
他说着,眼角渐渐红了,笑容也变得有些牵强。
尹路代了一下,也跟着难受起来。这也太令人窒息了吧。
“怎么办?”谷峰看起来甚至有点可怜:“你说我要不要删掉他算了?不删感觉我好贱啊!尹路,怎么办?”
尹路心想,你问我,我哪知道啊,我家狗子从没让我陷入这种境地啊!
“你说他是靳无虞小学同学?那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