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庭第一次见到司暝的时候,是在他二十三岁那一年。
邵庭入军营锻炼,顶头上司正是司暝。不过那时邵庭还是一个小小兵卒,而大他五岁的司暝早已得了“战神”的称号,名扬天下,远近敌人,闻风丧胆。
邵庭也是热血男儿,自有傲气,但当他见识过战场上的司暝后,原本的不屑与疑虑尽数化为敬佩和尊崇。
邵庭此生的目标便是成为像司暝那样的将军,或成为司暝的副将,为他做事。沦为官奴的那一天,额头上被刺“罪”字的那一天,邵庭知道自己斩断过往,接受新的身份。
可他万万没想到,司暝竟然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并将他踩在脚下。
邵庭闭上眼睛,等待即将到来的折辱。邵庭想,他只在司暝的军营中待了一年,司暝应该不会记得他这个默默无闻的小兵卒。
在如今这种场合下,不认识还是更自然些。否则,被与自己曾经谈笑风生的伙伴带走去做奴隶,兢兢业业服侍,小心翼翼伺候,心中的尴尬着实难抹去。
不料,司暝并没有过多的为难他,只让他维持着这个姿势。邵庭半张脸都被压在地面,后来索性将眼睛也闭上,所谓眼不见为净。
但失去视觉后,他的听觉更为灵敏。他听见其他皇子以及得宠的朝臣、皇帝的心腹、皇亲国戚、王公贵族都在随意查看跪伏在地的官奴。
交谈声、评论声、谦让声、吵闹声皆入了耳。不少官奴被翻来覆去的检查、插入,邵庭听到有一个奴隶在低声祈求着希望将他那件唯一蔽体的白袍还给他,然而并没有人理睬,反而将他禁锢在地,由人查看私处。
官员谦让皇族,低位谦让高位,一场选奴,邵庭听尽了人情世故。其他奴隶至少被两个人以上查看过,不过由于邵庭始终被司暝踩着,因而无人敢来碰他。
就在邵庭全身已经毫无知觉的时候,他听到有人走进,白色锦靴就落在他眼前。
“七哥怎么没挑一挑选一选,七哥若是不熟悉这些奴隶,十三帮七哥介绍介绍?这里面有一大半与我喝过酒呢!”
司暝踹了一脚邵庭,将他整个踹趴在地面,随后又踩上邵庭劲瘦腰身,低眸看着狼狈的邵庭:“不必了,本王瞧着,就这个还抗折腾些?其他那些太娇弱了,本殿不喜。”
十三皇子发出一声怪笑,凑近一步,半蹲下来仔细打量了一番邵庭:“这个?抗折腾?看着好像还挺结实,不过,七哥应该多选几个备用才行,七哥的床上雄风,咱们哥兄弟都知道,您何必藏着掖着呢。”
司暝却也不说话,直接弯腰将邵庭拎起来命他跪好。邵庭的身体僵麻许久,猛然一动,全身上下犹如万根钢针刺入,他悄悄揉捏着自己的手腕与大腿,并不敢做出太大幅度的动作,眸光向外一扫,心中一颤。
半数以上的官奴都没了蔽身的白袍,三皇子身旁跟着的那奴隶更是赤身裸体,已经套上了项圈,屁股中间还拖着一截毛绒绒的尾巴,不必看也知道那尾巴是如何牢牢固定在屁股上的。
只邵庭跪在司暝身边的这短短一刻钟,大约来了十几个人邀请司暝再看看其他奴隶。司暝或是搪塞一二,或是干脆沉默不言,最后诫官前来确认之时,司暝才开口说了两句正经话。
“七殿下,您就要这一位?不再多挑两个么?您的身份,能选择四位。”
“不必了,多了又如何?白白死了,倒不如只挑一个抗折腾的。”
“好,那下官就将这人记录在案了,稍后会有人来为他纹字,请您到那边雅间稍等。”
司暝点了点头,看着诫官将他的名字与邵庭的名字一一写入对应的位置,这才大踏步往雅间走去。
邵庭愣愣的跪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初次做奴,还不太懂规矩。
他呆愣愣的看向离开的司暝,有些意外。他的长相在官奴中并不吃香,能被司暝看中,的确是意外之事。
司暝察觉邵庭并未跟上,走到一半,忽而停步、回身,一双桃花眼微眯,脸上带着不耐烦的意味。
“还不滚过来?”
邵庭想说些什么,似乎又有些张不开口,便只用手撑着地,想要站起来跟着司暝过去。
邵庭身上僵麻,动作不快,扶膝正要站起来时,司暝看出邵庭意图,跨步快走抬腿踹上邵庭小腹,将他一脚踹出两尺远。邵庭摔倒在地,不知所措。
“一个奴隶?还有站起来的机会么?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司暝居高临下,冷冷训斥。
邵庭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嘴唇微微颤抖,眼中先是满满的不可思议,而后迅速垂下眼帘,强忍着疼痛跪伏在地,规规矩矩给司暝叩首。
“奴不懂规矩,请您责罚。”
司暝这一声引得众人纷纷围观,官奴方入甘泉宫三日,不懂规矩很正常,来此挑奴的人也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若是喜欢那乖巧听话的,何不去青楼中买上一个调教好的?他们正是看中这些世家子身上的傲气,将他们一点点从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