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字后,未等他疼痛缓解,司暝已催促着他离开此处。这一次,司暝允许了邵庭步行出宫。
邵庭亦步亦趋的跟着司暝,一路上,司暝步子迈得极大,似乎在急着回府,又似乎在急着躲避着什么,不过当他们行至宫门口时,一位身着太监服饰的人拦住了司暝。那太监身后,还站着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
邵庭看到司暝脸色极差,Yin沉着面容仿佛能滴出墨一般,他挥了挥手,示意邵庭先出宫。
邵庭方才吃了痛,此时恨不得离司暝越远越好,头也不回的往宫门走去。隐隐约约听到太监与司暝的对话,明显战火十足。邵庭脚步不停,离开宫门口时却被守城侍卫拦下。
“官奴不得私自出宫,需有主人同行。”
侍卫冷冰冷的用长枪拦住邵庭的去路,邵庭回望了一眼司暝,任何解释也不敢,只默默的退开一步,站在了不起眼的角落等着司暝。
司暝是率先离开甘泉宫的,紧接着,其他皇子也带着自己的奴隶陆陆续续离开甘泉宫。
邵庭尽量减少着自己的存在感,但目光忍不住偷偷看向其他官奴。
能够像他一样将身上这件蔽体的白袍完好无损的穿出去的官奴,没有几个。大部分官奴都是赤身裸体,tun上的刺字多为即将进入的府邸名称或他们自己的名字,白花花的皮rou在阳光下格外惹眼。这些官奴的颈上多数都带着锁链,双手被缚在背后,赤裸裸的任旁人观看,哪里还有丝毫尊严可言。
邵庭在人群中搜索着五叔邵行歌的身影,方才只匆匆一面,他未能与五叔说上两句话,反而还挨了十巴掌,这时候脸颊还火辣辣的疼着。如果不趁今天人多杂乱再见一面,恐怕以后再想见面,就更是难如登天了。
邵庭忍不住往人群处多走了一步,想要仔细看看那些垂着头的官奴。
不料,就是这一步让他引来了他人的目光。三皇子司曜示意下属替自己带走官奴,转身向邵庭走来。
邵庭看到司曜后,下意识的退后两步转身想要离开,却被司曜扬声喝住:“站住,一个官奴而已,竟敢见了本殿就躲?谁给你的胆子?”
邵庭只得回身立刻伏拜行礼,口中道罪:“奴知错,请殿下谅解。”
司曜本以为这奴隶会试图反抗,如此也就给了他折腾人的机会,看着他脸上还带着,必然是个不安分的。但没想到邵庭这一连串滴水不漏的规矩反而让他挑不出错。
司曜心里的火气更大。
“你是谁的奴隶?”
邵庭沉默了一瞬,想了想,还是道:“七皇子选中了奴。”
司曜不屑的发出一声哼声,左右环视一圈,看见了正在与太监说话的司暝,忽而低身拽起邵庭的头发,与他对视,凑近了邵庭的面颊仔细瞧了瞧。
“你性子这么乖,不如,跟了本殿吧。你应该听说过他‘杀神’的名号吧?他的府里每隔两个月都会往乱葬岗扔上一具两具死在床上的男宠,你去了,也活不了多久的。”
邵庭知道这事,但他不傻。
司曜与司暝并非同母,二人之间的关系势如水火,司曜不过是想要抢走司暝的东西,让司暝丢面子。
就如同小孩子抢走对方的玩具一样,这点小心思,邵庭一眼就看穿了。
他微微阖眸,试图躲避自头顶射入眼中的刺目阳光,动了动喉结,道:“奴身上被刺了字,恐怕改不了。”
司曜并不意外,冷笑道:“你不怕死?”
邵庭的身体跪得更直,面上神情毫无变化,不带情绪说道:“您如果给我一个痛快的死法,我很感谢您。”
司曜笑意更深,原本抓着邵庭头发的手转而掐上他的脖颈,而邵庭也并不反抗,任由自己的呼吸逐渐闭塞,他的眼前发黑,胸腔产生炸裂一般的疼痛,周遭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他想,就这么死了,也好。
忽而,肋骨处传来一阵剧烈疼痛,邵庭整个人被踹飞出去,扑倒在地。
失去脖颈处的钳制,大量的空气冲进肺腔,邵庭蜷缩起来,捂着脖子剧烈的咳着。
“我的奴隶是怎么惹了三哥,这还未出皇宫,三哥就想弄死我的人了么?”司暝站在司曜对面,声线Yin寒,在他的身后,邵庭方才看见的眉清目秀的少年正跟随着司暝。
司曜自知理亏,不欲过多辩解,甩袖离开。
司暝上前拎起邵庭,扬手又给了邵庭一个耳光:“想死?没有本殿的命令,敢死,你邵家百口也不必活了。”
邵庭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踉踉跄跄的跟在司暝身后,爬上了马车。
马车内有一套给邵庭准备的服装,另外那个少年本身穿的就是正常服饰,马车内的空间不大,邵庭若是要更换衣物,定会被那少年完全看到。
邵庭正犹豫之时,那少年却主动闭上了眼睛,并将头偏向一旁,装作闭目养神的模样。
邵庭心中松了口气,快速换好衣物,也靠着马车一侧闭目养神,一路无话。
很快,马车停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