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泪止不住地溢出眼眶,激动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向着钟建国连磕了三个响头。
“别别别,孩子,别这样!”
钟建国赶紧一把将他拉起,扶他到凳子上坐好,自己则是站在一旁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皱巴巴的烟,并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他问:“不介意叔叔抽根烟吧?”
“嗯。”余耀乖乖地点了点头。
得了允许后,钟建国便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嘴上的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吐出的烟雾一缕一缕地萦绕在眼前,透过烟雾看向远处,钟建国仿佛又看到了那天。
八年前的这里,还不像现在这般荒凉,那时候是个还算得上热闹的公园,而钟建国每周都会带着自己的女儿来这里玩。
奇怪的是,那天他突然肚子不舒服,着急地想上厕所。
到了厕所门口,他又不能把女儿带进去,所以他观察了一下周围,想着人来人往的,应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就让女儿独自在厕所门口等着他。
但当他出来时,真的出问题了,女儿不见了。
他感到崩溃的同时立马联系了110,发动许多人一起把整个公园都找遍了,包括监控录像也全都看过了,愣是没找到他女儿的半分踪迹。
警察怀疑是失足落水,于是又联系了消防队过来把每条河都给打捞一遍。
在天黑之前,终于在厕所后边儿那条隐蔽的河里打捞出了他女儿的尸体,警察推测当时他女儿应该是想和他躲着玩。
女儿死后的每一天他都睡不好觉,整个人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中。
后来,公园由于死过人愿意去玩的人越来越少,没过多久就荒废了,所以他专门买下了这边的地,跑到这边来安家开店,这样就好像他还一直陪在女儿身边一样。
一支烟吸完了,钟建国也从回忆中回过神,他看了看眼前的余耀,问他:“孩子,你多大了?”
“十四岁。”
“我女儿要是还活着的话,也和你差不多,比你还小一岁。”他女儿去世时才六岁。
“……叔叔。”余耀脸上写满了担忧,想问又觉得这种事不方便问。
钟建国看出了他的为难,便马上说:“没事,叔叔只是想说我是自愿帮你的,你不用为此感到有心理负担。”
第二天白天,钟建国果真就带着余耀去医院做了激光手术,医生说这个病大概率还会复发几次,让余耀自己多盯着点情况。
除此之外,医生还给开了抹的跟吃的药,和手术费用加在一起上下大概花了有一千元左右。
余耀感到十分的过意不去,所以哪怕他知道弱小的自己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也还是没忍住问钟建国,自己有什么可以报答他的。
钟建国仔细想了想,笑着一拍手掌,道:“那小耀来当我儿子,给我养老?”
“钟叔叔,这是……”余耀明白钟建国的意思,但他不是很敢相信。
“我的意思是我想收养你。”
这两天相处下来,余耀真心觉得钟建国是个大好人,而现在这个大好人不光帮自己出医药费,并且还愿意收养自己,他心里是又开心又感激,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他在脑子里想了很多种表示自己愿意的回答方式,最后竟是低垂着脑袋犹犹豫豫地说:“那,阿姨,阿姨她也同意吗?”
钟建国哈哈笑起来:“没有阿姨,我很早就离婚了,所以叔叔同意就可以了!”
晚十一点,余耀和三狗并排着躺在床上。
明明现在已经不早了,但余耀依然激动得睡不着,因为明天他就要跟着大好人钟叔叔去办理领养手续了。
虽然钟叔叔说了他可以今晚就过去睡,但他认为仪式感也十分重要,不愿意提前过去,坚持要和三狗在公厕再住一晚。
但同样睡不着的不只有余耀,还有三狗。
三狗在床上不停地翻来覆去,平均每十秒就要翻动一次,搞出很大的响动声。
余耀是忍了又忍,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伸手给了三狗屁股一巴掌,那丰满的tunrou隔着裤子都能看出来微微颤了颤,晃得余耀手都还有些疼。
“呆瓜,你乱动什么!”余耀吼三狗。
“呜哇哇哇……”
谁能想到三狗竟然反常地大哭起来,余耀心里也多少有些慌了。
他想着平时也经常这样打都没事,难道是这次没控制好力度?下手太狠了?
但由于平日里余耀在三狗面前神气惯了,现在要他主动道歉这种小事都让他都有些拉不下脸面,最后他只是双手捏着三狗的脸两边,轻轻向外边扯了扯,逗他玩。
“别哭了,别哭了,哭起来更傻咯。”
余耀原以为这样三狗就该不哭了,但出乎他意外,平时恨不得黏他身上的三狗根本不带搭理他的,还自顾自地继续哭。
余耀暗道声恼火,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