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然是第一次到军部来,他惯例会在月中请一次假,他是雄虫,批假也简单,只不过放弃了全勤的奖金,钱本来不算多,但连着两三年放弃的还只有他一个。席然办完事回家的时候恰巧路过了外星文明的养殖大棚,本来只是闲得无聊进去看看,鬼迷心窍间已经拿着篮子站在种植园间了。
像是草莓这样娇贵难存活的品种水果摊上也少见,席然自己并不喜欢这样酸酸甜甜的水果,但萨尔兰的口味向来大相径庭,他不喜欢的萨尔兰必将勇往直前,所以想带去给萨尔兰尝尝。他怕萨尔兰有什么要紧事,就先打了电话给副官,那天副官来催萨尔兰回岗,反而要了席然的联系方式。
“您要过来吗?”副官问的很小心翼翼,议院的虫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惹得萨尔兰发了场大火,一边在想用这位无辜雄虫挡枪未免太残忍,一边犹豫着这场无妄之灾快点结束,萨尔兰对着老不死们骂完,一般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他。
席然抱着小篮子跟在他后面怯生生地走时,他还一时搞不懂这样的虫为何愿意飞身下火海,还没靠近会议室,虚掩着的门内就传来萨尔兰不悦的声音,副官看了眼席然,后者面无表情地疑惑地冲他歪歪头。
副官给里面的接待员报备打扰会议,也许大概是萨尔兰骂人的进程第一次被打断,里面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副官站在门前,感觉面前的空气都要实体化凝固了。直到席然小心翼翼地从副官身后探出头来,会议室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就松弛下去,应当是萨尔兰先放松了下来,接下来在场的虫就都松了一口气。
席然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他不傻,看得出来的不是时候,他压根不知道副官会直接带着他打断会议,连逃跑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是好方法,萨尔兰看着他,问:“你怎么来了?”
萨尔兰怕席然被他语气凶到,敏感的雄虫会想到更多的方面去,还特地放软了语调,席然连眼睛都不敢往别的地方看,双手举起篮子:“我今天休假,摘了点草莓…”
萨尔兰出门前说可能要呆几天处理堆积文件,水果这种娇贵的外星基因物种,席然怕物流运输撞坏,萨尔兰身体说好了也不算全好,多补点不算坏事。萨尔兰抬头瞪了眼默默转头的副官,说:“那你过来坐着,都分着吃了。”
席然只能缩着脖子小跑过去,他没见过这么多权贵齐聚一堂,还在同一刻好奇地注视着自己,让他觉得自己很像一只动物园展览的猴子。篮子放在桌上就有招待员过来帮忙分,席然把自己的那份塞给萨尔兰,反手就被握住手掌。
有人问:“将军,那训练的事?”
萨尔兰另一只手放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硬生生截断了话题,他抬眼,明显的不耐烦:“你是没长耳朵吗?”
“确实,有些时候肥rou可能真的会顶替一些器官。”萨尔兰说,“要么吃了滚要么拿东西滚,我的意思应该很明显了吧?”
下位的人讪讪站起来,萨尔兰叫住他们,眼睛却慢慢地闭上:“告诉你上头的人,光长眼睛有什么用,最重要的还是脑子。”
席然不敢抬头,他的手指隐隐作痛,萨尔兰抓的太紧太用力了,连身体也在微微的抖。萨尔兰其实是在逞能,这是一场没有一点把握的对峙,离开的太久了,连一场会议都觉得力不从心。
席然怕自己一抬头,连自己都要害怕,萨尔兰需要一个支撑,有时候臣服的太久,就很难再独立着站起来了。而会发抖的支柱显然不是好选择,他小心地喘了口气,轻轻捏捏萨尔兰的手心,糜烂的草莓果rou流下黏腻的果汁。
“把我吓到了。”他没话找话,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还敢凶他们,换成我连话都不会说了。”
萨尔兰低下头来,把整个身体依赖地贴在他身上,轻轻吻他的唇,含糊道:“下次不会了。”
萨尔兰托着席然的后背,把雄虫亲到腰软在桌上才放开,席然低着头,脸上薄薄一层红,眼睛水波潋滟欲拒还休,他抓着萨尔兰的手,草莓果汁的香气在空气里久散不去。
“要做吗?”他踮起脚,在糜烂的甜香里侧过头,亲亲萨尔兰的脸颊。
萨尔兰沉默着解开他衬衫的扣子,是件很老式的白衬衫,领口边缘因为年岁已经泛黄,萨尔兰用手捻了捻装饰的小珍珠,席然眨了眨眼,抿着嘴笑了一下:“好看吗?”
这是席然第一次询问他情人一般亲昵的问题,仰着头望着他,眼睛晶亮如同撒娇的小猫,因为口癖的关系,尾音微微拖长,萨尔兰低下头去:“好…这是哪弄的?”
席然腰窝有一处不浅的淤青,萨尔兰手盖在上面,窝了一半大小,席然低头看了一下,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应该不小心撞到了,痛。”
他似乎想避开这个话题,于是难得主动了些,尖俏的脸浮上薄薄一层红,踮起脚来够住萨尔兰的脖子,接着轻巧,又悄无声息地扯开了萨尔兰地皮带。
金属落地声把两人都吓得抖一抖,席然看着萨尔兰,然后突然笑出声,萨尔兰扯扯他脸颊,想要装凶又没忍住:“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