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
“他说他看不见了。”
【5分钟前】
“他是一点半的时候,被强光刺激,就完全看不见了的”
“但听导演说,今天的布景很难做,听医生说,自己这种情况不见得什么时候能恢復好,最少要一个月,就还是坚持把今天的戏演完了。”
“我就说……他为什么要让我把戏本念给他听,一直都没有看,我还以为是他想休息……”
“老板娘你快过来吧,他真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医生说,可能是脑内的淤血压迫到了什么视觉神经的区域……”
【2分钟前】
“老板娘你别着急,老板他一定吉人自有天相的(大哭”
周清皖整个人正愣住,心臟要跳出心房一般,连脊椎骨都疼得厉害……
无声的泪,从周清皖的腮边落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定心丸:关于温敬的眼睛和记忆,到结局处都会恢復得很好啦,稳稳的!大写的he!
周清皖哭的时候, 总是没有声音的。
他攥紧了手机,将蔡祺的留言读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感觉视线模糊, 才意识到自己的自己的失态。
周清皖想, 为什么人生会这么难呢。
就听一个像极了温敬的声音说:“周老师,题目是不是有点难?”
恍若打破梦境的唤醒,把周清皖从泥沼中呼叫出来, 周清皖将自己的手机放下,理智而冷静道:“没关系的。”
“嗯?”
再难的数学题, 一步一步地耐心去解,最终也会被解开。
再难的事情也是一样。
不要害怕。
我在你身边。
周清皖没有说话,他重新拿起桌子上的笔,一字一句地去读对方打在屏幕上的数学题。那道题稍微有点难, 因为似乎涉及到一个新颖高深的数学概念——周清皖只是浅显接触过, 但没有深入地了解过, 因而解题的速度有些缓慢, 做到一半时,则是完全卡住了。
周清皖试图摒弃杂念, 完全专注在题目上。
他的唇角抿紧, 目光清切, 面无表情, 只有持续不断的泪水, 从泪腺无声地落下,滴在镜头拍不到的桌角,周清皖亦不在乎。
好像在周清皖的人生中, 从没有一刻, 想此刻这般脆弱, 也从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坚强。
世界仿佛静止,于是看不见繁杂的信息,听不见遥远的吵闹,唯一真实的,只有眼前的题目。
周清皖想了挺久的。
可能有七八分钟那样久。
那位能力卓越的游戏大神,似乎和他说了什么,
直播间进进出出许多人,喝彩、疑问、谩骂,应有尽有,
全是不甚重要的过客。
最终,周清皖拿起笔,一言不发地,开始在他的草稿纸上,推演那个他没太关注过的数学概念——用已知推未知,让一生二,再让二生三。
周清皖用笔,把那个卡壳的盲区,完完全全地推算出来——就像数学老师,在课堂上给同学们演示定理如何产生的一样;也像百余年前,着名的数学家们,在他们的草稿纸上,推算过的一样。
一旦卡住的问题被解决,后面的步骤,就像水往低处流一样自然。
周清皖将新推算出的定理,代入自己的应用问题,他的字速也变快,可微微shi润的左手指尖,还是濡shi了薄薄的纸张。
周清皖写下最后一笔,将自己的演算纸,摆在镜头正下方的位置,深吸一口气,将疲惫的目光投向屏幕,只见那个儒雅俊秀的年轻男人,似乎在像自己鼓掌,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说着些什么,明明都是中国话,然而此时组合到一起,周清皖却觉理解得有些吃力和困难。
不重要。
他不想理会了。
弹幕里,有更多人为他打赏,小花车一辆接着一辆,却没有一辆能带来他最想见到的那个人。
温敬。
他太想温敬了。
想见他,也想抱一抱他。
周清皖将手指捏得泛白,连掌心的软rou都被指甲刺破。
他有些恍惚地看向网友们的留言,在一堆“牛逼”和“666”中,找到他想寻的隻言片语:
[我看现在谁还敢说周老师是zqw!!!]
[尼玛,这是内娱配拥有的人?]
[一把子关注了!]
粉丝数:120w+
他大概是第一个,在c站直播两天,就拥有120w粉丝量的主播了。
今日的目标全部达成,周清皖听见自己冷漠的声音说,“有点累了,先下播了。”
话音一落,他没有提醒留到现在的观众,关注一下直播间,也没有和那位给他带来相当流量和话题度的kg神说再见。
周清皖草草地拉断网线,把唇角腮边的咸涩擦干,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