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皖!”刑队长拍桌子瞪眼,色厉内荏大骂道,“——你搞搞清楚,你是在质疑谁?”
周清皖目光冷厉,毫不畏惧地看向他,把话说得更加清楚:“刑队长,这可不是几十年前,一把有温敬指纹的凶器,算得上什么,足不足以定罪,你比我更清楚。
“吴理是如何被杀害的,第一现场在哪里,死的时候是什么姿势,什么动作,温敬的身上是否检测出血迹,杀完之后是怎么走的,经过什么道路,又是如何在一小时内干干净净回到我身边的——听说,25中附近的两个监控摄像头坏了?什么时候坏的?不去查查?”
“周清皖!注意你的态度!”年轻警员拍案而起,“你要是觉得我们有问题,完全可以去举报我们,不用在这里Yin阳怪气!”
周清皖气定神闲地眨眨眼,姿态优雅地抱臂,倒显得对面的两人歇斯底里:“我要看吴理的死因鉴定报告,而且,我要求司法鉴定机构来做,可以?”
温敬被取保候审,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
愤怒的温家人,将自家儿子从局子里捞出来,但说到底,整件事情的幕后主使,又有什么样的势力作为他们的保护伞,却像是大树的根脉一样,很难连根拔起。
温阳先年轻的时候就是个控制狂,到老了反而收敛一些,睁一隻眼闭一隻眼允许自己的小儿子四处去折腾,非但自己折腾了一身泥回来,眼睛也瞎了不说,更是把温家百年的基业都牵扯进去。
据说,税务局接到了匿名举报,说温氏集团有偷税漏税的嫌疑,已经有官方审计人员在着手调查,温阳先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在公司里彻查各个部门的帐本,在这节骨眼儿上,温擎反倒是闲下来的那个人,带着夫人回到首都的私人别墅,任务是看着温敬。
无论是捉襟见肘,还是大厦将倾,温家也说什么都不允许温敬再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于是,温擎将取保候审的温敬软禁在自己别墅,一边随时等待着公安的传讯,一边养病、并接受温擎的思想教育。
当然,周清皖这个没过门的“弟妹”也跟着一起。
“你们两个人,也太大胆太胡来了,温敬,你也是个成年人了,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什么事都不跟家里讲?——你是要我和爸爸担心你担心得觉都睡不着,你就满意了?”
温敬的一隻手抄在马甲口袋里,一隻手放在桌子下面,“骂我干嘛啊,我什么都不记得。”
“你不记得个屁!”温擎拍桌子瞪眼,Yin阳怪气道,“你,你的手往哪放呢?”
温敬非暴力不合作,烦躁地把口袋里的那隻手抽出来。
“我他妈说另一隻!”温擎咆哮,“什么都忘了?——什么都忘了,还记得摸你老婆的大腿哪!?你还有没有点廉耻之心!”
是的,温敬的另一隻手,正放在周清皖的大腿上,谁知早被温擎给发现了。
周清皖垂着头,不说话,若不是两颊泛起薄红的颜色,偏偏看上去仍旧正经得很。
温擎看着便觉得碍眼,于是温擎的矛头一转,指着周清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还有你!——周清皖,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啊?他性子野,没轻没重,你答应我的,帮我管着他,你这是管着他吗?我问你?我看你这是惯着他吧?”
周清皖第垂着漂亮的眉眼,有点没脸,去掰自己大腿上的手。
就听温擎道:“这是什么场合?——一家人吃午饭的场合,哥哥跟你俩说正经话呢,你俩干嘛呢?他手放你大腿上,啊?有什么事回你们自己屋做来不及吗?——哥哥和嫂子的面前,你们就这么放荡?!”
温敬原本还嬉皮笑脸的,一听这话,登时就火了:“啧,你骂他干嘛?——吃了枪药了你?你再骂他一句试试?”
周清皖终于听不下去了,冷蹙着眉毛叫道:“温敬。”
温敬这才梗着脖子收了声。
温擎气得扶着脑袋扶着腰:“诶哟哟,您可听听,温家怎么养出的你?”
……
一日三餐,两人要听三次训诫。
一开始还觉刺耳,后来听多了,耳朵便磨出了茧子,也没什么不习惯了。
周清皖仍旧每天直播,他在忙的时候,温敬就做运动,练胸肌、练腹肌、带着耳机听电影、有时也试图唱好一首歌,只是有点儿难听。
日子便这样一天一天的过,直到2月28号,温擎将温敬一个人叫到书房,还亲自给温敬沏了一壶茶。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你回来这么久,直到现在,爸都没给你打一个电话过来训你——不瞒你了,有件事,确实该跟你支会一声,”温擎坐下来,将沏好的红茶放在他桌前,叹了口气,“公司那边儿出了点问题,上面突然下来查税,应该是得到了切实的举报证据——爸的一个合伙人,老许,已经携款潜逃了。”
温敬本以为他是要像平日里一样,说些训诫似的话,却没想到,这次的温擎,说要说这些。
“公司的资产现在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