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顾九微微蹙眉。黄允和薛丘山应该不是一伙的,如果是,黄允知道的事情,薛丘山定然也知道,没道理还要铤而走险,把高世恒和林时绑走。如今这番行事,怕是薛丘山听到了黄允谋杀钟景云未果,还替自己担下了所有的罪责。他这样做,既是变相承认了黄允并非真正的凶手,也是破釜沉舟,想要以高林两人作为威胁,来换取害他许家至此的真凶。思绪流转间,三人忽听从泼墨夜色中传来几声鹰鸣,沈时砚立即调转马头,奔向一个方向,顾九和楚安紧随其后。而在他们离开不久,又一批人马从南薰门出来。跟着阵阵鹰鸣声,三人很快在一处断崖附近找到了一辆马车,而他们所寻找的薛丘山和高林两人正在悬崖之上。薛丘山盘膝坐在悬崖边,手里拿了一把刀,时不时地拨弄着身前的火堆,火星点子随着他的动作,四处飞溅。而高世恒和林时则被他用粗绳困成蚕蛹一般,扔在左右两侧,嘴里被塞了白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薛丘山对他们的到来并不惊讶,抬了抬眼,起身:“站那儿别动。”三人停住脚步,不再上前。见他们来,高世恒和林时顿时疯狂挣扎起来,呜呜的求救声接连不断。薛丘山用刀拍了拍两人的脸颊,刚被烈火灼烧的金属触碰到人rou,瞬间“滋”的一声,痛得他们目眦欲裂。薛丘山面无表情,抬头看向他们三人,直接开门见山道:“你们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顾九稳了稳神,轻声道:“三年前陷害许薛明的人是钟景云。”薛丘山淡淡地嗯了声:“他俩已经和我说了。”青年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后是千尺高崖,也是漆黑幽暗的夜色。悬挂在穹苍之上的半轮残月,遮掩于灰沉沉的云层间,几乎笼去了所有银辉,而施舍般地撒下的片缕月光,只落在青年脚边,冷冷清清,映不清他隐藏在黑暗间的神色。薛丘山把刀尖对准了高世恒的脖子,“我现在想问的是,三年前是谁杀了我阿兄?又是谁在澧州劫杀了我全家?”阿兄?她明明记得他们当时查许家一事时,户部所给的记录上明确写着许家共有一子三女。怎么突然之间多出了一个儿子?顾九茫然一瞬,正要偏头看向沈时砚,却听从背后传来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侧身望去,几十个人正浩浩荡荡地举着火把往他们这边赶。而楚安眯了眯眼,看清了来人。林时的父亲,林尚书。薛丘山立即警惕起来,狠声道:“别动。”林尚书瞬间慌了神,连忙让身后的众人停在原地,自己则小心翼翼地走到沈时砚身边。“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好好商量,只要你别动我儿,你想要什么我都尽量满足你!”作者有话说:明示了吧~可以去找有薛丘山的片段先看看。以及,好像又晚了(微笑脸)仍然算周一的。感谢在2022-10-30 23:57:02~2022-11-01 00:00: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晚来天欲雪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王孙不归21“当初官府给不了我的,如今我自己来取。”倒在地上的林时拼命地蠕动着身体, 看向林尚书的目光里满是面对死亡的痛苦挣扎和抓到救命稻草时的癫狂激动。林尚书心疼得发紧,他死死盯住薛丘山手中的刀,唇齿乱颤:“这位郎君, 你到底想要什么啊?”薛丘山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公道。”“好好好,”林尚书忙不迭地点头, “我乃刑部尚书, 你若有任何冤屈尽可说来!还有我身边这位,他乃官家的亲叔叔, 又是开封府尹,你说,你把你的冤屈都说出来,我们肯定为你主持公道!”顾九看了林尚书一眼。这人显然什么也不知情,估计连薛丘山是国子监的学生都不清楚。“哈哈哈哈哈哈!”薛丘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突然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他笑得背脊微曲, 肩膀直颤,表情却随着笑声越来越狰狞。“三年前我阿兄被钟景云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陷害入狱, 我家人苦求公道无果,还惨遭灭顶之灾,”薛丘山用拇指狠狠抹去眼角笑出的shi意, 语气厌恶又讽刺:“如今却被我以如此方式,让那遥不可及的公道变得唾手可及。”薛丘山轻叹:“可惜啊,迟了。”他猛地将林时从地上提起,往悬崖边际推了一下,脚底的尘土和石子顿时滚落下去,林时望着黑漆漆道崖底, 双腿打颤, 从喉咙里溢出惊恐又绝望的□□。林尚书吓得魂飞魄散, 失声喊道:“你别松手!”“善花结恶果,”薛丘山恍若未闻,双目猩红,恶狠狠道,“我阿兄如此结局,我许家如此结局,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们,如何相信你们口中的公道!”“迟了,迟了,”薛丘山梦呓一般低声喃喃,“当初官府给不了我的,如今我自己来取。”他望向沈时砚,又重复一遍适才的问题:“王爷,当年指使皇城司自导自演一出劫囚的戏码,害我许家流放岭南却在半路被人伪装成山匪劫杀的幕后主使是谁?”林尚书惊慌失措了半晌,这会儿终于想起来眼前青年所说的是何事了。不待沈时砚开口,他抢先道:“是高家!肯定是高家啊!”
顾九和楚安相识一眼,后者皱起眉,伸手想要去拦住林尚书,却被他用力挣脱来。“皇城司总指挥刘英原是高太后身边的内侍,他自然效忠于高太后,效忠于高家!”薛丘山动作一顿,将半个身子探出悬崖的林时拉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