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行行好,闭嘴吧。”“不逗你了,”顾九指了指两人脚下的小路,以及两侧零零散散的房屋,忍着笑道,“这条路连接田埂,贯穿村落,人来人往的,哪怕是天黑,要是有个人蹲在那地方也很容易被人发现。”怕楚安钻牛角尖,顾九赶忙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得对。”她道:“灵娘儿子丢失这件事要么与袁彪失踪有关,要么无关。若是后者,极可能是绑架勒索或者拐卖,可如果是前者,这其中的缘由就不好说了。”袁彪在城内有两家铺子,生意都不错,且家宅在袁家村又格外突出,很容易惹人眼红,招来祸患,所以绑架勒索的可能性挺大。不过至今已经三天了,按理说绑匪要是求财,不应该没有半点动静。若是拐卖的话,顾九觉得也有说不通的地方。比如那推开时会发出声响的院门,还有拴在院中凶巴巴的大黄狗,以及别住门的木棍。除非拐走贺儿的人是大黄狗不会吠叫警告的对象。这般的话,那人只需从围墙翻入院内,再把小孩儿掳走即可。顾九回头望了一眼袁家,若有所思。熟人,亦或者是家人。顾九想到此处,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冒出两个人来:袁彪和袁同。如果是袁彪,那就回到了她最开始划分的两种可能性中的前者。如果是袁同的话,袁彪的失踪与他有没有关系呢?而且……凡事总要有个理由,他的理由能是什么。作者有话说:感谢在2022-11-05 23:59:07~2022-11-06 23:42: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冷清秋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娘藤3“却没曾想人家苦主撒了谎。”楚安见顾九敛眸沉思, 便没去打扰她,直到两人慢吞吞地来到与袁彪家相邻的一户人家。袁家村依山傍水,地势多有不平, 村宅们分布较为松散,不如汴京城内屋舍俨然, 故而邻里之间有的相距远, 有的又出了门走不了两步便到了下一家。袁彪家属于前者。顾九粗粗地扫了眼,离袁彪家最近的村户便是他们眼前这家, 两处相距约三四十尺。恰好顾九和楚安停步时,一个妇人拎着竹篮从里面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扛着耧锄和踏犁的汉子,八目相视,顾九娴熟地露出笑来,亲切道:“婶子, 叔,下地干活去啊?”夫妻两人愣了愣, 楚安也不由一怔。妇人最先反应过来,狐疑地打量着他们俩,迟疑道:“娘子和郎君不是本村人吧, 瞅着水灵灵的,不像是我们这养出来的人,实在眼生。”水灵灵的楚安自报家门:“我们是开封府衙的官差。”那夫妻两人不由拘谨起来,妇人看了看楚安手里的弯刀,下意识把视线看向笑容可亲的顾九,试探性地问道:“贵人们是为了袁彪和灵娘的小儿子?”顾九觉得这句话细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但还是点了点头:“婶子可曾在附近见过两人?”妇人连连摆手:“灵娘都把整个村子的人问了个遍, 大家都不清楚呐。要我说啊, 八成是袁彪那个酒鬼又跑哪儿鬼混去了。”旁边的汉子不赞成道:“谁出去鬼混还带着自己的儿子?酒鬼去的地方能是什么正经地。”妇人显然是对男人反驳她生出了不满,一边叉腰,一边不自觉地抬高了声音:“那小崽子又不是袁彪的种,一个连自己亲生儿子都懒得管的人,会去在乎自己媳妇和别的男人生下的野种!说不准啊,就是袁彪自个拐走了那孩子,然后随便寻个地方买了。”妇人说得酣畅淋漓,颇有种不吐不快的尽兴,待她重新瞥见顾九和楚安,起势立即弱了下来,不好意思地捋了捋耳鬓旁的碎发,借此掩饰尴尬和不安。她赔笑似地咧着嘴:“我这种乡野村妇见识短浅,一时胡言乱语,贵人们莫要放在心上啊。”顾九却抓住了她适才说的话,正色道:“贺儿不是袁彪和灵娘的孩子?”妇人怔愣一霎,呐呐道:“是啊,我还以为贵人们知道呢。”顾九犹豫片刻,笑了下:“婶子能否具体讲一讲他们家的事情?”家丑不可外扬,有些事情若是问起正主,很可能会遇到遮遮掩掩,不肯多说的情况,但向旁人打听起来可就方便多了。妇人下意识地望向顾九和楚安身后的瓦砖房,微微俯下身,压低声音道:“袁彪啊,他以前有个媳妇儿,不过三年前被他给活活打死了。”顾九微微睁大眼,楚安也是一脸讶然。汉子戳了戳妇人的胳膊,不悦道:“你知道些什么啊,净胡说!”妇人来了气,昂起下巴:“哎老天呦,你倒是说说我哪个字讲错了?”汉子挺直了腰板:“明明是袁彪那结发妻子自个不守妇道,和邻村的老王纠扯不清,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倒全像是她男人的不是了?”“是是是,”妇人不甘示弱道,“可若不是袁彪他醉酒后总爱打媳妇和儿子在先,哪个女人吃饱了撑的去找别的男人。”汉子被怼得支支吾吾:“那……那袁彪他不是因此……受罚了吗?而且他媳妇儿也不是被活活打死的啊,她是自己病死于牢狱中。”妇人冷笑:“那还不是拜袁彪所赐!要不是他经常喝酒发疯,他媳妇儿能落了那副孱弱身子?”顾九了然。宋律规定,妻子若状告丈夫,无论丈夫有罪与否,妻子都需徒刑两年。怪不得袁同叫袁彪个老畜牲,摊上这么一个混账爹,搁谁谁也满肚子火气。楚安尴尬地挠了挠鬓角,轻咳两下:“那灵娘和……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