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继续道,“我倒觉得比起买来的东西,你亲手做的礼物,他或许更喜欢。”顾九愣了愣:“那岂不是寒酸了些?”沈时砚反问道:“那你认为楚老将军像是缺钱的人?”顾九连连摇头,顿了顿:“可送礼这事——”“你就把他当成你长辈即可,”沈时砚眉眼温和,“楚老将军既然会送你玉如意锁,想必是把你当成自家晚辈看待,如此,你便回以晚辈之礼,岂不是更好?”好像是很有道理。顾九思索片刻:“但我会的东西实在少,总不能给楚老将军抓一堆药材吧。”沈时砚道:“你觉得做些吃的怎么样?”顾九哽住:“不怎么样。”她哭丧着脸:“我除了米糕,什么也不会做。”沈时砚不由笑道:“可以让王府里的司膳司内人教你。”顾九认真考虑了一会儿,勉勉强强地点了头:“那我试试吧。”虽是这般说,但顾九心里还是有些没底,回王府的途中,又逛了几家铺子。结果照旧。不过,半路却迎面碰见一个相识的人。“秦郎中?”顾九看了眼这人手中的食盒,随口问道:“秦郎中这是要去哪?”秦郎中显然也没想到会在此处碰见她,惊讶过后,便道:“家中今日来了个客人,我便买些菜肴来招待她。”顾九好奇道:“怎么这个时辰来了?”秦郎中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来者便是客,总要尽心招待。”顾九点点头:“也对。”两人没有过多闲聊,简单打过招呼之后,便朝着两个方向离开。沈时砚薄唇动了动:“这人是?”顾九心里正琢磨着做些什么好,闻此,便随意道:“袁家村的郎中,欸,不重要。”反正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沈时砚唇角弯了弯:“嗯,不重要。”回到王府之后,顾九立马撸起袖子,准备跟着司膳司内人大干一番。沈时砚也去了。甚至还进了厨房,说要帮忙。顾九愣住了:“王爷,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顾九现在还记得当初明月身死那晚,她跑来厨房做米糕,沈时砚便只站在门槛前,未曾踏进厨房半步。沈时砚却道:“你于楚老将军而言是晚辈,我亦是。尽晚辈本分,有何不可?”顾九心道,你可是个王爷啊,天潢贵胄,又不是娶了楚家的姑娘,无缘无故的,给楚老将军作晚辈?这要是让有心之人知晓了,岂不是让楚老将军落人口实?不过沈时砚神情太过理所应当,顾九便也没再提此事,两个人在厨房忙碌着,她负责照葫芦画瓢,沈时砚则负责递东西。顾□□了两个时辰,实在熬不住了。她今日本就走了好多路,眼下又手忙脚乱地学做菜,整个人筋疲力尽。恰好流衡有事禀报,沈时砚出去了。顾九便趁这个机会赶紧让厨子回去休息,自己也溜之大吉。待沈时砚再回来,已是人去厨空。他垂下眼睫,轻轻拿起顾九适才系在腰间的裙布,眼底有些无奈。很快,便见不到了啊。翌日,顾九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她伸了个懒腰,睡眼惺忪,却是感到格外舒坦。夏蝉从外面进来伺候她洗漱:“娘子,楚将军来了。”顾九擦干净脸,面露困惑:“找我?他在府衙呆着不就成了,我只是起晚了,又不是旷工。”夏蝉笑道:“看楚将军似是有急事的样子。”又有案子了?
顾九赶忙穿好衣装出去,楚安正站在庭院等着。她问:“怎么了?”楚安神情严肃:“灵奴不见了。”作者有话说:无娘藤算是彻底没啦~无娘藤是指寄生缠绕草本植物,与菟丝子差不多,它作为小标题的意思就是:寄生。大家可能被秦郎中误导了哈哈,他不是这个案子的主人公,但很重要。感谢在2022-11-14 01:32:04~2022-11-14 23:38: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ye的小天使:文小嘉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神降于莘1“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顾九没想到能怎么快再次来到袁家村。官差近乎将袁彪家掘地三尺, 愣是半个人影也没找到,昨日那个还作为赢家得意微笑的姑娘,仅一夜之隔, 便如同人间蒸发了般。发现灵奴不见的人是府衙官差,他本来是按照王判官的吩咐, 将贺儿的尸体送回袁家村。官差数次敲门, 却无人应声,只能擅自进去, 谁料却发现那只看门的大黄狗被人扭断了脖子,尸体已经有些僵硬。而屋内,空无一人。楚安带人检查完了角角落落,还是一无所获。顾九打量着灵奴的梳妆台,长眉不由拢起。小橱数格被抽出,里面都是些金银首饰, 放在桌面上的胭脂水粉盒皆是被人打开,旁边是沾了几根细发的木梳, 还有一根用以描眉的螺子黛。顾九扭头,又看向床榻旁边的云纹衣架,昨日灵奴穿的衣物就挂在上面。顾九又去了堂屋。房内各个摆件毫无移动的痕迹, 桌案中心摆着杯盏水壶,其中一只茶杯孤零零地站在桌旁。顾九走过去,拿起那只葵口茶盏,里面盛着的茶水已经冷却,不知放了多久。她视线又投向其他茶杯,随意掠过, 却倏地顿住。其中一只茶盏, 杯沿处有抹极浅的红色。楚安见她对着一个杯子出神, 略感奇怪:“发现什么了?”顾九将两只茶盏放到一起,推测道:“灵奴在房间梳妆打扮后,很快,家中便来了一个人,所以她才没来得及收拾镜台。他们坐在此处喝过茶,那人离开之时,本想把自己喝水的茶杯放回原处,借以消除曾经到来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