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着她哄他的话,抱她进怀里,应道:“你安心,爷日日都陪着你。”虽闹了一回,可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就像刘钰自己说的那样,若芯又开始拿他当傻子哄了,也不知是因果循环还是命中注定,他偏就爱吃她这一套,抱着她又心满意足的甜腻起来。——许太医从刘府出来后,抬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他这一趟来,可真是……大户人家为了绵延子嗣,常有些非常手段,有那小妾身子不宜生养偏又怀了孩子的,家里主君,便会想要把孩子喂大,至生产时,孩子自然无碍,可母体却九死一生。可这种事情实在有损Yin德,没有哪家愿意摆出来明说,到最后只有一句难产而亡,草草了事。许太医再不敢深想,他回头看了看刘府正门上那块黑底描金的牌匾,摇了摇头,倒没想到,刘家这样的簪缨之家也会有这样的污糟事。有小厮打了马车过来,停在许太医面前,许太医躬着腰背刚要爬上去,就听人喊道:“许太医留步,二爷叫我送太医谢礼。”田七从府里小跑出来,把一张看上去很名贵的画卷递与他。许太医忙推辞:“不敢受,不敢受。”他受之有愧啊,毕竟读圣贤书行医问道数十载,即便那位nainai是心甘情愿为了生孩子牺牲自己,他也不愿干这缺德事,早知今日,他是断断不会给她开那调养身子的补药的。可田七非要往他怀里塞,他苦着一张脸,实在推辞不下,拿过来匆匆走了。天色渐暗,等他到了太医院,已然到了掌灯时分,他原想着快快录完医案就家去,不料,这么晚了竟还有人在等他。值夜的太医,同他引荐道:“许太医可回来了,这位是新进太医院的小顾太医,掌院说,叫他先跟着您,这不,在院里等了你一天了。”被引荐的太医作揖行礼道:“晚生见过许太医,还望太医不吝赐教。”许太医身上一激灵:“顾?哪个顾?”值夜的太医笑道:“许太医这是怎么了,京城医官家只他们一家姓顾。”“哦,哦,知道,知道。”许太医同值夜的陈太医调侃道:“如今的年轻人真是越发上进,才进院不久的小齐太医也是一身好本事,原想着他那样年轻也到头了,不想这位小顾太医更年轻,咱们这些老人也该退了,多给年轻人机会才是。”“院首怕也是这样想的,才招了顾太医进来,有齐太医和顾太医,咱们太医院也算后继有人了,听闻齐家和顾家还是世交?”被夸赞的小顾太医彬彬有礼:“二位太医谬赞,真是折煞晚生了,齐家同顾家确是世交,晚生此番能得院首青眼,还仰仗了齐太医的引荐。”太医院不是好混的,除非像齐宏毅那样有大才之人,才会一进院就能给宫里主子瞧上病,一般人招进来,从学徒做起,且要熬上几年才能出头,陈院首既要许太医带着他,那这小顾太医的医术便是不能同齐宏毅相提并论了。三人又客气了几句,许太医便赶着拿出医案来录,好早点回家,顾连成初来乍到,没敢先走,十分恭敬的侍立在旁,伺候许太医笔墨,见许太医写了“刘府”二字,研墨的手停了停。许太医察觉,端着笔抬头问他:“对了,京城刘家你知道吧,他家有一位姨nainai姓顾,你们可是一家?”顾连成连忙回道:“是,嫁到刘家的nainai是晚生的堂姐。”许太医微微颔首,他想着白天的事,又忍不住问:“你堂姐可也是从小学医吗?”顾连成道:“家里兄弟姊妹无一例外,都是从小就学。”心里纳闷这许太医怎么会这样问。许太医看出他的困惑,解释道:“哦,我就是好奇,你姐姐怎么嫁到那府里去了。”想那nainai若不嫁到那里去,也就不会有这一遭事了。这话却把顾连成给说噎住了,他不敢答,不敢说是他姐姐未婚生子惹出来的祸,当年那丑事闹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也才过了两年,就被人慢慢淡忘了。见顾连成不说话,许太医低头继续录医案,又微微叹息着摇头,心中只觉是他姐姐贪慕那府中富贵,宁做大户人家的妾,也不做门当户对家的妻,落这样下场也是半点怨不得人,也不知是不是在给他自己心中找点安慰。作者有话说:看到评论里说不记得之前写的了,不怪大家不记得了,我这个亲妈作者都不记得了,每回写的时候都要倒回去再读一下上一章,怕接不上,也没啥好辩解的,不更新,卡文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懒,一回家就想躺平,懒癌晚期!额,期待我有朝一日彻底战胜病魔实现光荣伟大不被催的日更吧!若芯娘家是医官顾氏一族里较为繁盛的一支, 一是因着她祖父顾山岭曾做过太医院监察,是顾氏一族上下三代人中做过最大的官了,二是他祖父曾做过药材生意,给家里子孙留下不少家底。可到了她父亲那一辈, 却再无建树, 甚至有些坐吃山空。她祖父滨天后, 顾家两房便早早分了家,若芯是二房的大姑娘, 家里另有一妹妹若兰, 一小弟连涛,顾连成是大房的儿子,还有一个姐姐若芸,堂兄弟姊妹五个倒也不算多, 可算上族里其他兄弟姊妹却足有数十个之多,只没一个成气候的。顾连成此番能进太医院,于顾家而言是天大的喜事, 他父辈年节祭祖时, 总算对祖宗牌位有了交代。他虽不似齐宏毅那样天赋异禀, 但在顾家子弟中绝是个拔尖的, 却也还不够格能进太医院, 陈院首之所以将他招进来,一是想卖齐家个面子,二是他在这小子身上看到了当年顾老太医的影子,这小太医和他祖父真是像, 一样的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