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弱,在咸阳老家时就三病两痛的,那年,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身边也只有nai娘胭脂和两个小丫头,一时想找个妥帖点的女医给我诊病,却怎么都寻不到,要么是什么都不懂来骗车马钱的,要么就是……”她停了停。又说:“那会子我还没那劳什子才名儿,若兰却几次三番登门给我请脉,这样的神仙菩萨夫人,才是真正的医者父母心。”若芯被她说的心里一动,神情雀跃起来:“一直知道兰儿相交广,好结缘……”李如是进京后,头一个结识的人就是若兰,二人一见如故无话不谈,最难得的是,她那时初来乍到,尚且默默无闻,若兰却能同她交心往来,又几番出手相助,这才结下了手帕之交。李如是心中感叹,想她之前还因刘钰得罪过她而连坐了若芯,这会子却因若兰的缘故觉得若芯分外可亲,这机缘当真奇妙。只纳闷,怎么没听若兰说起过她姐姐的事。“若兰成亲时,我遣人送了厚礼与她…”“她可是个厉害人,在婆家过的极体面…”“她是我见过的女医里医术最好的,难得还年纪轻…”……听李如是娓娓道来,若芯眼中忍不住泛起水光,她自怀孕以来就十分想念家里人,却不得相见,上回刘钰说要下帖子请了她母亲妹妹进来陪她,她真想一口应下来。一行人走至水榭亭子里,便都三三两两的找地儿坐了,若芯同李如是坐在一处,聊的起劲,一时忘了身边还有吕姨娘在。吕姨娘插不上嘴,就凑到紫嫣身边坐下,想同她说话。“承蒙姑娘关照,之前同我说了好些肺腑之言,我还未曾好生谢过姑娘。”紫嫣躲她不及,端起笑脸应道:“姨nainai可别客气。”吕姨娘自知是刘钰叫她来关照规劝她的,也知是刘铎碍着秦穆菲的面子,央求了刘钰帮忙。可刚进府那会儿,她并不知紫嫣底细,对她颇有些敷衍不尊重,还巴巴同她打听阿元的事,眼见紫嫣生了恼,就再没找过她。她也是过后才知,这紫嫣是府里一等一的掌事女使,公公是府里的老总管,婆婆是这里最最体面的管事大娘子,不止刘钰,连康氏秦穆菲等都十分信重她,及得上半个主子了。吕姨娘又上赶着同紫嫣说了几句客气话,却只见她一直心不在焉,两只眼睛时不时的看若芯一眼,神情紧张,似是怕她家nainai被李如是吃了似的。她不禁纳罕,这丫头平时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听人说连佟广正家的都敢数落,怎会这般自降身段伺候刘钰的妾,像她这样的体面女使,伺候太太nainai都嫌着多余。她虽这样想却没敢多问,见紫嫣不大说话,便想同其她丫头聊一聊,可钟毓馆的这几个大丫头,虽都赏景说笑,一个个的却同紫嫣一样,眼睛都离不开若芯,一会儿给她递过去暖着的茶水喝,一会儿问她冷不冷,若芯一个眼风扫下去,丫头们都争抢着扑上去伺候,怎一个殷勤了得。吕姨娘不可谓不羡慕,叹息着瞧了瞧跟着她的这几个凋敝丫头,菊芳是她带进来的陪嫁,原该体体面面拿一等月例,可每回大nainai只给她封二等,春芽春杏两个就是摆设,不但用不上还得防着,她身边但凡有个像紫嫣这样的伺候,也不至于受那么多罪了。作者有话说:在很努力的调节工作生活和写文的节奏!那些日更一万的作者,不管写的如何,都是我心目中的大神。吕姨娘见若芯和李如是相谈甚欢, 足她是个多余的,心里也不大畅快,便招呼着菊芳,起身要走。“我也乏了, 姐姐们且逛吧, 我先回了。”若芯和李如是这才想起她来, 忙都起身告罪。若芯:“瞧我,一时说忘了形, 竟忘了姨nainai。”李如是:“我的罪过, 姨nainai邀我出来玩,我倒冷落了nainai。”“可不相干,你们这是认了亲,不得多说会子话么, 我虽喜好热闹,可这肚子却吃不消,出来这半天了, 也该回去了。”说完, 同这二人客气着福了福, 领着丫头出了园子。紫嫣趁机上前:“这时辰确实不早了, nainai也该回去了, 再过一刻该传午饭了。”若芯只顾高兴,别的什么都忘了,听了紫嫣的话,忙对李如是道:“快中午了, 不如姑娘随我去钟毓馆用饭吧, 哦, 不, 是请姑娘赏脸去钟毓馆坐坐才对。”李如是笑了笑,刚要推辞,身边胭脂拉住了她晃了晃,那神情别提多想去了:“去吧去吧,姑娘。”她刚同淳儿混熟,正想着再跟她多玩一会。李如是瞪她。紫嫣却觉不妥,拉着个脸一个劲的给若芯使眼色,可若芯哪里看得见,她这会子满腹心思都在,能多听李如是说说若兰的事上。李如是道:“多有不便,还是不”话未说完,就被若芯一把拉住,央求道:“姑娘去吧,我们再说会子话,方才只说了允哥儿的事,兰儿的小女儿如何,你还没说呢。”“那小丫头还不会走路,我也没见过。”若芯不放手,李如是只得跟着她出了园子,又被她一径拉去了钟毓馆。一行人才回来坐定,就见一婆子打帘子进来说:“nainai,二爷说一会儿回来陪nainai用午饭。”李如是一听刘钰要回来,忙要起身告辞,被若芯一把摁住。“叫赖儿去前头跟爷说一声,家里来了客,中午别回来了。”那婆子张嘴啊了一声,很是为难,若芯见状,又打发她:“快去罢,就说我说的。”李如是瞧着若芯这样做派,又住在这正房屋里头,若不是提前知道她是个姨娘,还只当她是个正经nainai。没一会儿,就见那婆子复又挑开了帘子,说:“nainai,二爷已经回来了。”若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