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芯又愣了一会,才又端上笑,把案子上的桂花茶往李如是面前推了推,她对那当铺没概念,并未觉得刘钰对她有多好。“姑娘喝茶吧。”又道:“不怕姑娘笑话,因着我有了身子,二爷对我也不过才好了一两日,那铺子我确实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若芯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倒叫李如是更加笃定,笃定刘钰是真对她好,那铺子早一年前就姓了顾,怎么可能是这两天才给她的。李如是像是偷偷发现了什么,低头一笑,她不再提铺子的事,突就转了个心思,想起刘钰对她的言语羞辱之仇,俗语说,出入江湖间,果报自受之,虽说刘钰方才对她恭敬有加,可她偏就是个睚眦必报小心眼的人,偏要捉弄捉弄这狗男人,叫若芯来帮自己治他一回。李如是在心里计较着怎么挑拨若芯同他闹,缓缓道:“我与我们二爷的事,真说起来,还要谢过钰二爷呢。”若芯诧异的看向她。又听她说:“姐姐必是知道,我不才作了个还能上得台面的曲儿,不想钰二爷觉得那曲子好,同至交好友几次三番下帖子请,我原是不愿出去唱的,也前后教了许多外头的歌姬行首,想听自然有,可因钰二爷和他的兄弟们又下了好几回帖子,再推辞不能,便就去了。”“我住的地方不好,席上之人便多有不敬”试问哪个女人听了自己爷们惯会sao扰女人又对人不敬,心里会好受。李如是看了若芯一眼,果见她露出羞愧之色。“姐姐别多心,不与钰二爷相干,后来,又有刘家二爷下帖子来,我便以为是钰二爷的,没想到是我们二爷的帖子。”说完低头笑了笑,她说的句句属实,倒也没扯谎编排刘钰,只措辞有些微妙。就连刘钏几次三番去石榴街下帖子拜访她,她误以为是刘钰下的帖子,这事都是真的。当时,她看着刘钏给她下的帖子,问身边管事小厮:“可是七弯巷刘家的二爷?”小厮点头道是,刘钰没给李如是下过帖子,故而李如是没能分辨出这是刘家哪位二爷的帖子,因一心觉得是刘钰,便叫小厮将人带了进来,想借机羞辱他,好报旧日之仇,横竖他进了她的宅子,若再不说人话,就叫小厮给他打一顿,不想,进来一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根本不是刘钰。若不是刘钰太招人恨,李如是断不肯轻易叫人进她的院子,不得不说,在这事上,刘钰还真是他俩的媒人。自那以后,李如是同刘钏二人便如天雷勾地火,惺惺相惜起来。作者有话说:李如是顿了顿, 这才说到要紧之处:“那会子还以为是钰二爷下的帖子,想着街上姊妹和来请教我的歌姬行首们,都言钰二爷出手大方,便请了进来, 不想, 进来的竟是我们二爷。”李如是还以为若芯听了这话, 会暴跳如雷,毕竟早听说过, 这位姨nainai因拈酸吃醋误会了, 还撕打过她的爷。可若芯只冷了脸愣了一愣,没说什么。若芯没说什么,倒有个方脸儿的丫头端了杯茶进来:“姑娘说半天累了,喝口茶吧。”紫嫣斜了李如是一眼, 她防备的没错,果然这位“娘家姊妹”也是个来挑事的。见紫嫣出言警告,李如是忙闭了嘴。她也并不是特来挑事的, 不过抓准了他二人的关系, 想叫若芯治一治刘钰, 替她出口气罢了。若芯没气上来, 李如是虽失望, 可也松了口气,倒不好叫人家小两口真生了嫌隙。若芯:“姑娘同钏二爷是好姻缘天定,同我们二爷什么相干,看我的面子, 可千万别谢他, 我怕他臊的慌。”她还是有反应的, 这话多少透着些醋意。李如是忙道:“姐姐这是恼了, 我的不是,不该同姐姐说这事。”若芯道:“哪里就恼了,不与你相干,我虽不出门,又怎会不知我的这位爷是哪一路的祸害。”虽知李如是有意挑拨,可细想下来,倒也没一句冤了他。说他爱听曲儿,刘钰可不就同她说过好几回,说那曲子Jing妙意境好,还巴巴的叫她也去听。说他出手大方,虽不知他对外头的女人有多大方,可之前在扬州时,那去假山上跳舞的扬州瘦马,也说过刘钰出手阔绰,怎可能个个儿都编排他。说他不尊重女人,这男人欺辱她多少回了,这一项,更是推都推不掉。察觉到暖阁处紫嫣探头探脑的还在听,李如是忙又找补了几句:“可今日一见,钰二爷对姐姐真是极好,不但日日陪着姐姐,还给姐姐那么体面的铺子,姐姐恐怕不知道,那间铺子可是东京城里头最赚钱的当铺了。”初来京时,李如是为了开那胭脂铺子,亲力亲为做过几天生意,深知在这东京城里开门做生意到底有多难。若芯心里不是滋味,已有些谈兴索然,敷衍道:“我自小也没学过管铺子,那铺子再是赚钱,我怕也消受不起。”李如是撇撇嘴,真想拿出账本来好好给她算一算,算算她这一年下来能挣多少银子,可隔行如隔山,在做生意赚钱这事上,二人是怎么也说不到一块去了。若芯也察觉到这一点,忙说起别的:“不说这事了,还没问过姑娘,姑娘初来府里,可还习惯,可有缺什么短什么?”就像她刚进府时别人问她的那样,如今她也这样问起了别人。李如是眸色一暗,极不自然的说:“我什么都不缺。”若芯想,她自己当年或许也是这样的神情,嘴上说着“都好”“不缺”,眼睛里分明写着“不好”“难过”。“二nainai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你不是她许进来的,她抹不开面儿,可能会同你有些别扭,你只拿真心待她,日久见人心,将来必会守得云开见月明,我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