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芯没想到刘钰会说这些,她一时疑心这是刘钰故意说来哄她的话,毕竟他最擅算计她,一时又觉他此刻说话的样子有几分真心在。可一开口才发现,他有没有真心,于她已经不重要了。若芯说:“我不回去。”“好,那你先在这儿住着,我明天…”他想说我明天带孩子来看你,又怕触怒了她,只说:“我明天再来看你。”若芯惊讶的张了张嘴,不可思议的垂眼看他,刘钰习武,蹲在若芯腿边说了这么久也没见累,依旧是稳如泰山,迂回着劝她回家。若芯知晓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只没想到他竟没用抢的,反而不习惯了,怕他又琢磨什么坏主意来算计她,忙道:“你别再来了…我不想看见你…”刘钰站起身,见她油盐不进,从前柔软的一颗心像是镀了层铁,任他怎么攻都攻不进去,心里急的早翻出惊涛骇浪,面儿上却不敢叫她看出分毫,他强压住气,叹了叹,转头又出了院子。陆询小跑着跟上来,一边走一边儿死命的解释:“二爷,二爷,这事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爹我二哥也不知道,你可别…你别…”“哦,对了,我哥…我哥他是个病秧子,我方才跟奴才打听过了,嫂子在府里就给他煮煮汤药,我哥…我哥他平时连丫头的手不碰一下的…”闻言,刘钰停住了脚,一脸疑问的转头看向陆询。徐妈妈是个忠仆,任凭刘钰怎么盘问,也没说陆老太太想要若芯进府做妾的事,可听陆询这话的意思是…他愣了一瞬,上前一把揪住陆询的衣领子,气的想杀人:“你说什么?”陆询被他的样子吓的口不择言:“我…我二哥不能人道…”陆府这条后街从没像今天这样热闹过,刘钰在那里来回来转了好几圈,才骑马走了。次日,他又一早把阿元带了来。阿元早起被刘钰叫起来,抹了把脸就跟着出了门,这小人还不知道要去见若芯,马车上困的迷迷瞪瞪的打瞌睡,刘钰揽着孩子,等到了才拍拍他的小脸说:“下了车就见着你娘了。”阿元一瞬间Jing神了不少,揉了揉眼睛:“嗯?”“记得叫你阿娘跟你一起回家,听见了吗?”想了想又说:“等你娘回了家,爹爹天天都带你去骑马,好不好?”阿元答应着:“嗯。”看着还是不太明白他爹的意思。刘钰其实也不知该怎么跟孩子解释,把他抱下来,领去了徐妈妈的小院。阿元一见了娘,才彻底醒了,高兴的钻到若芯怀里,娘亲娘亲叫着,搂住她不肯撒手。刘钰:“正好今日不用上学,你看着孩子吧,我外头还有些差事,忙完了再来。”他说完又要走,心思摆在明面上,你不肯回家,那我就把孩子抱来磨你,回家还不是早晚的事。若芯就知道这男人一肚子坏水,怎可能善罢甘休,可此时却难掩见了孩子的喜悦,狠狠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不想,刘钰刚转回身要往门口走,陆谦带着阿遥一大早的也来了。两个孩子一碰见,就异常兴奋的闹起来。“刘珩。”“陆遥。”“你怎么来我家啦。”“我阿娘在这里。”“这是我姨娘。”“阿遥。”陆谦突然低低喝了陆遥一声。“以后不许再叫姨娘了,叫姑姑。”若芯见陆谦竟来了,也是一脸的惊讶,她走过去给陆谦见礼:“二爷怎么来了。”陆谦不卑不亢,先是弓着身子招呼了刘钰一声。“刘参领。”又客气的回若芯的话:“姑娘今日没到府里来,我作为病人,想来问一问。”他像是忘了昨天气急败坏要撵若芯出府的事,此刻见刘钰在旁,正好把陆家同若芯的关系摆正,借机告诉他,若芯于他而言,只是照顾他的女医而已。陆家从昨天刘钰一来就乱了套,先是陆询多方询问,这个叫若芯的祖宗是怎么到陆家来的,在府里做什么,有没有人慢待过她,刘钰一走,他又回内宅打听,几乎是所有人都问了个遍。这一打听,陆询想死的心都有了,先有他祖母因人家姑娘流落在外,就逼人家做妾,后有他生母朱氏同他嫡母程氏别苗头,就Yin阳怪气的说人家,最吓人的是他二哥,那天竟把人姑娘给骂了。陆询在陆谦屋里急的直冒汗。“二哥,你最谦和了,好好的,你骂她做什么呀。”陆谦却不急不忙的训斥陆询:“稳重些,别急急躁躁的,听风就是雨。”又说:“你放心,那姑娘不会跟刘钰告状的。”陆询不信:“你怎么知道。”陆谦暼了他弟弟一眼,心说,这点看人的眼力都没有,陆家单靠你也就没什么指望了。
——徐妈妈院子里,陆谦说完那句同若芯摆正关系的话后,又去看陆遥,他继续不慌不忙的说:“阿遥今日不上学,一早起就想找姑娘教他写字,非要同我一起来。”刘钰闻言在心里冷笑,想说,真东施效颦,带孩子来的伎俩,是老子刚玩剩下的。可又莫名被这想法吓了一跳,他怎么同一个病人吃起醋来了。陆谦咳了咳,又说:“还有些话要同姑娘说。”若芯点点头,她看向刘钰:“你不是要去办差吗?”“……”刘钰忍着气瞪她,可还是走了。作者有话说:刘钰走后, 若芯把陆谦引进屋里坐下。陆谦:“昨天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我…我原是叫阿遥那孩子给气着了,才突然对姑娘发脾气, 还请姑娘体谅我病着, 昨日的话, 别往心里去。”不管陆谦有没有病,他都是个心智极其坚定之人, 即便病的厉害, 也能很好的把控情绪,从未在人前失过态,不想,眼前的姑娘令他破了例, 也是直到昨天刘钰找来了,他才知道这是为什么。昨天陆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