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巴着眼睛,进退维谷地站在雪地里——
“我…送外卖。”
“奇怪,点了外卖吗?他没跟我说呀。”
女孩伸手去接苏渺手里的袋子,苏渺本能地退后一步,悬着心又问道:“是手机尾号0987的家吗?”
女孩摸出手机,翻了翻迟鹰的电话号码,然后点头:“对啊,迟鹰家。”
她太阳xue突突地挑着,将塑料袋递给了那女孩。然而,在女孩转身进入的刹那间,苏渺又不甘心地问:“请问你是蒋希懿吗?”
女孩愣了愣,自然而然道:“是啊。”
苏渺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就像一颗石子砸入无边无澜的死水中,顷刻沉没。
再无半点水花。
……
迟鹰在房间里摆弄着他的机械人手臂,桌下的垃圾桶装满了纸团,他鼻子微红,漆黑的眼眸里却带着心无旁骛的专注。
蒋希琳拎着袋子进了主屋,对他道:“迟鹰哥,你点了外卖啊?”
“嗯。”
“你叫一堆小米和生的蔬菜做什么呢,我可不会做饭!”
迟鹰扫了眼蒋希琳手里的袋子:“生的?”
“可不是。”蒋希琳从袋子里取出一枚鸡蛋,“这还有蛋呢,都是生的!”
“搁那儿吧。”
蒋希琳也隻好将口袋放进了厨房,然后回屋穿上羽绒大衣,对他道:“任务完成,回去跟我哥交差了,也亏得他…这么大雪,叫我跨了半个城来给你送药!哼哼!你是他拜把子亲兄弟,我就不是他亲妹妹啦!”
迟鹰听着女孩的抱怨,知道她的潜在意图:“架子上的手办,选一个。”
“啊啊啊啊!”
蒋希琳疯了似的跑到书房,“迟鹰哥!呜呜呜!你怎么这么好!以后你生病,我都给你送药,别说半个城,半个中国都可以呀!你要多多生病!不要辜负我一番心意呢。”
他嘴角戏谑地挑了挑:“听我说谢谢你。”
蒋希琳抱着她心爱的敖丙手办出了门,似想起什么,又折回来问道:“迟鹰哥,这外卖别是我哥点的吧!”
“为什么这么说?”
“刚刚那个外卖员,她还跟我确认是不是蒋希懿,我说是啊。”
蒋希琳絮絮叨叨地说,“太蠢了吧,只有他干得出这种事,送一堆生的过来,这是要锻炼我的厨艺?”
迟鹰放下了机械手臂,疑惑地皱眉:“你确定外卖员说的是蒋希懿,不是其他人的名字?”
“对啊!”
“袋子里还有什么?”
蒋希琳翻了翻口袋,面露诧异之色:“还有葡萄干、碎花生米、红糖和…一袋冰粉末?”
……
苏渺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一个人闷闷地哭了好久,眼睛都哭肿了。
她拉黑了迟鹰的微信和电话,决定以后再也不理他了。
如果是以前,她怎么着都不会这样难受。
哪怕是上次在机场看到蒋希懿给他发消息,她都没有伤心成这个样子。
这才不过十多天,她不知道对他的喜欢又增加了多少。
明知道自己捆不住翱翔苍穹的鹰,可人心就是这样啊,得到了一点点,就会奢望更多…甚至独占。
她真的喜欢他,喜欢到只要一想到他和其他女孩…甚至哪怕是只是好朋友,但他们在这样的大雪天里共处一室,她在照顾他…
苏渺就嫉妒得像是有刀子在刮她的心,一点一点,刮下血沫子来。
她的脑海里还原着那女孩的细节,漂亮的卷发,Jing致的指甲蔻丹,还有娇俏的神情和可爱的脸蛋…
那些都不是她可以拥有的。
苏渺将脑袋埋入了膝盖里,又呛哭了。
真难过。
她不了解迟鹰,也不了解他的过去、他的朋友圈子,更不知道他有没有过喜欢的女孩,亦或者,他和她确定心意的同时,是不是在和别人保持着联系。
什么都不知道。
就这样陷进去了。
苏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真的好蠢。
她再也不要理他了。
……
她哭累了,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醒来时感觉有些头昏脑涨。
苏渺坐起身,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也开始流鼻涕了。
不会也感冒了吧。
苏渺抽了纸巾揉了揉鼻子,这时候,接到了姚书痕老师的电话——
“苏渺,晚上临时加了一场青年书法家研习会,就在你们酒店的会议厅,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下去哦!”
“青年书法家?”
“嗯,听说是京城书法协会鼎鼎大名的枕霞旧友会过来,所以特地加了一场研习会。他可是位大人物,师承全国顶级书法大师莫虞老先生,是老先生这么多年唯一的关门弟子,年纪轻轻,书法造诣惊人啊。”
“枕霞…旧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