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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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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在他心里堵了一阵子,可他没有更多精力再去关注了。

    许穆玖上初二的时候许一零在上六年级,那年寒假和往常一样短。

    那段时间许穆玖经常在家和补习班两点一线,并没有很在意家里人的变化。家里没有发生什么事,难得一次比较特殊的事情就是母亲说要带许一零去矫正牙齿。

    许一零上面的牙齿有些向外突出,谁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家里人都开始这么认为了。奶奶想起这个就会挑母亲的毛病,说她们穆家的基因不好,遗传给了孩子,还说小姨穆丽梅的牙齿和许一零很像。母亲因为这个和奶奶起过争执,坚持认为那是后天养成的,小时候不是现在这样,和遗传谈不上半点关系,并且要求奶奶不要再扯上穆家的人。

    不管怎么说,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都认为趁早矫正效果比较好,所以寒假一开始母亲就带许一零去做了牙齿矫正。

    回到家的许一零不仅收获了牙套,还带着红眼眶。

    父亲问是不是因为牙疼所以想哭。

    母亲点了点头,后又摇了摇头,说当时箍牙的时候确实看着挺难受的,后来许一零就抱着她,闷在她怀里哭,说了什么太贵了、对不起、不在乎之类的,含含糊糊的,她也没听懂,后来就不肯说话了。母亲猜她大概是心疼钱了。

    刚带牙套的那几天许一零总是牙疼,食欲也不怎么好,一直闷闷不乐的。

    那之后某一天的下午,许穆玖从补习班下课,到家的时候又被他撞见了许一零在哭。

    对方大概是刚洗完脸,还拿毛巾把脸擦干了。

    就算是这样,哭过的脸和没哭过的就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许一零那张脸,他可太清楚了,脸上那些红色绝不可能是被冻出来的吧?

    许一零发现回来的是许穆玖,似乎稍微松了口气。她慢吞吞地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闭嘴了。

    许穆玖就这么站在原地打量许一零。说是打量,或许用局促地盯着更为合适。

    是不是哭过了?或者,怎么又哭了?

    他省去了这些一看就知道的问题。

    怎么了,你是不是牙疼了?

    啊?

    对方有些发懵,她皱着眉,随后又低下了头。

    没事,没有前几天疼了,我就是、刚才照镜子的时候我照镜子,我看见了、我想起来一些事。不知刚才的话里哪个字戳中了她的痛点,她说话的声音变成了极力忍耐的哭腔,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舔牙床,不应该张嘴呼吸。

    许穆玖被许一零突然而来的自责搞得也有些懵:怎么突然这么说?

    他们许一零嘴里蹦出几个字,回忆让她的眉头拧得更紧,瞥向别处的眼神有些哀伤,她因为出神而沉默,过了一会儿才继续回答道:

    我想起来,他们、他说我的牙突出来,不好看,我记得他说、说我以为自己是兔子,其实我是老鼠

    她记得自己当时万分羞愧和想落荒而逃的心情,没有胆量也没有意识再去追究这句评价的源头以及后来蒋言柯也和其他人一样这么对她说的原因,更不敢再去质问自己该拿以前她自己憧憬的那些东西怎么办。

    她还做不到完全用学来的道理武装自己的内心,她不可能做到对那些人、尤其是蒋言柯说的话毫不在意。

    过去的那天和今天镜子里自己的模样在脑海中交织重叠,牙齿的疼痛让她心底本就蒙着一层委屈,她的自作多情让她在面对那种她不愿意接受的评价时觉得她自己才是理亏的。她越是联想、回忆,越是发觉别人所言是真相,心里曾经对未来的憧憬以及培养起来的自信自尊就被碾得越碎。

    许一零紧攥着自己的衣服,说的话断断续续,讲的内容让此刻听着的两个人都开始不好受,刚才好不容易洗掉的眼泪又重新聚在她眼眶里滴落到地板上。

    许穆玖有些失措,一遍找纸巾一边斥道:谁说的,怎么讲话这么难听啊!

    我会照镜子,我看得见,我觉得他们讲的没错,可、可是我就是就是听着特别、特别难受许一零撇着嘴,吸着鼻子,呼吸一抽一抽的,现在一边回想一遍讲的那些事让她的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地越掉越多,我也不知道是谁先说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知道了,为什么他也这么说,为什么他又说嫌我烦,说我给他惹麻烦,被我喜欢很丢脸,他的好朋友其实不止我一个,我以为他觉得我特别,他没有、他、我总是想起来他的事,就是那种、那种被讨厌的感觉,我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我一想到妈给我整牙花这么多钱、我想到以前她因为那件事骂过我,我就觉得、特别后悔,我觉得我对不起她,我一点都忘不了,我每次一想起来,就觉得、觉得自己特别、特别差

    她再也讲不出完整的话,毫无顾忌地嚎啕大哭。

    不是这样的,你不,别、别哭。许一零的话里的东西像一块块形状各异的石头砸向许穆玖的胸口。

    他只顾着赶紧帮许一零擦眼泪,不敢重新细想许一零刚才对他讲的那么多话。那些内容是许一零曾经亲耳听到的、想到的,折磨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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