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
但是我却有爸爸和妈妈。
每个周五的下午,老师都会把我带到院子里玩一会,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室外。
我喜欢安静呆在房间里,关门关窗,这样好像就把自己与外界隔绝了,我会觉得异常的安全——没有人注意,没有人窥视,没有人指责。
周五的下午,总会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距离院落不远的地方,车上坐着一个男人,旁边是一个小孩子。
有的时候那个男人会下车来,牵着那个小男孩的手,静静地看我一会,有的时候也会蹲下来,不知道说了什么,但他手的方向却会指向我。
然后我听见那个小男孩清脆的喊了我一声:“哥哥。”
我跑回屋了。
从那之后,周末的时候,这个男人会带着我和他的那个小孩子一起出去吃饭。
有时候周末也会来一个女人,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比起那个威严的男人来,我更喜欢这个漂亮的女人,我觉得她很好看,哪怕她穿的衣服只是最寻常的布衫。
她会闯入我的领地,但是并不乱动我的任何东西。
有时候她会带一本书来,我玩我的,她看她的。
她告诉我,她是我的妈妈,那个常来看我的男人叫夏清航,是我的父亲,我是他们的孩子。
“那我为什么要在孤儿院?我想跟你们回家。”
“你爸爸是一个很了不得的人物,可你妈妈我呢,却不是那么能配的上他的人。”女人起身,她的裙子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度,我简直看的痴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美的事物。
“年轻的时候,我和你爸爸相爱的不得了,可是朝夕相对啊,总有厌烦的一天。更何况,还是你妈妈高攀了他呢。”女人笑了起来,“我刚怀了你的时候,他母亲就逼着他跟另外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结婚……他啊,死活不同意,偷偷拉着我去领了结婚证。可夏清航这个人,终究是拗不过他老妈,跟我离了婚,并且为了能给对方一个满意的交代,动用了一切可利用的关系,把这段婚姻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除了。阿宁,你懂得么?就是妈妈从来没有跟他结过婚。然后在我生下你的时候,他明媒正娶了那个女人。”
夏诺,自己记得这个名字,这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孩子。
“所以你暂时还不能回夏家呀,现在回去了,是会给夏清航丢人的。不过你要记住,你是夏清航的骨rou,你总会回去的,到时候跟着夏清航好好生活着,绝对衣食无忧啊。”
女人来的没有夏清航频繁。
夏清航几乎是雷打不动的维持了每周五必来,周末有时候来的频率。
那个女人却是一两个月出现一次。
他们从来没有撞过时间,就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
但我,在那时候还是在心底隐隐期待着那个漂亮的女人多来几次。
只不过这样的念头,很快就被打消了,真的很快。
我大概已经有两个月没见着那个漂亮的女人了,但今天是周一,那个女人不仅出现了,还带着一大包零食。
夏清航每次来都几乎会给我带吃的——好像这样就能弥补他的过错一样,他每次带来的礼盒都非常漂亮,有的是带着金丝边的,有的是带着大蓝色绸缎的。
我真是觉得那些东西美极了,有时候光冲着打开礼盒,都能高兴得不得了,甚至我更多时候觉得,我不是为了冲那些吃的,而仅仅是为了从完美的封装里拿出礼盒,再把礼盒小心翼翼打开那一瞬的悸动。
我也是在长大以后才明白,那叫设计,可以给人带来一种绝不亚于做爱的欢愉。
那才是我真正期待的快感,层层华丽的包装脱落后,那一瞬几乎要迸发出所有血ye的快乐,足以榨干我体内的每一毫升血ye。
后来我认识了程智斐,他告诉我,我是个疯子,没法治的那种。
我记得自己是这么回答他的,天才艺术家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你有眼疾,可以治。
女人带的零食虽然是很普通的那种,没有夏清航带来的那么华丽,也足以让我开心。
我看到了一盒透明桶装的饼干——虽然第一眼就能把里面的东西看了个Jing光,我还是觉得这样简单明了的桶也不错。
准备拆开盒盖的那一瞬,我愣住了。
“为什么是过期的?”
“超市搞活动啊,而且只过期了两天而已,饼干什么的就算过期也不会那么快坏的啦。”
我的胃口瞬间倒了个干净。
大概……骨子里的优雅是从夏清航那里遗传下来的吧。
女人来了,每次也不会多话,也一般不会叫我,偶尔我问什么,她才回答。
估计是呆着陪我太无聊了,又买了吃的可以补偿我,她那天很快就走了。
我抱着那过期的饼干桶在桌子前呆坐了一会,就发现更加思念夏清航了。
很巧,夏清航也有次在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