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还是让我一瞬间想到了夏诺。
夏清航偶尔也会带我进入那个豪华的大门,我看到了那个从漂亮的旋转楼梯上跑下来的小男孩,他愉快的抓起了我的手,清脆的喊了声:“哥哥。”
我想甩开,但是夏清航的大手覆了下来,包裹了我们两个人的小手,用一种很温柔的嗓音道:“你们两个身上流着相同的血,记得要相亲相爱哦,来,夏诺,亲一下你哥哥。”
脸颊被“吧唧”了一口的时候,似乎还带着口水的恶心感,我只是透过那些漂亮的家具窗饰,看到了一个新的天地——一个没有人,只有静物的世界,而我,是那个世界的主宰。
那一刻,我厌恶极了与别人再有任何接触。
我喜欢冰冷的,没有感情的东西。
我是个疯子。
甩脱程智斐手的那一刻,我就被欢喜的从楼上冲下来的要去种花的孩子给撞远了。
人潮拥挤中忽然就慌了起来,好在程智斐很高,不过程智斐离自己远了……又远了……
“喂,程智斐,抓紧我啊!我要被撞到了!”
“我还以为你不需要我拉着呢。”一双手又伸过来牢牢提起了自己的衣领,我这才看清,程智斐另一只手还牵扯着另外一个同学。
于是我果断的再次甩开了他的手。
我只是一瞬间有些憋闷。
我只有程智斐一个,可他却不止我一个,我也不知道在生气什么。
拿着小铲子生气地戳着泥土的时候,程智斐又磨蹭了过来:“喂,优雅王子,你又生什么气啊?”
是的,自己没有名字,所以程智斐就一直喊我为优雅王子。
我笃定了那时候的程智斐一定是漫画书看多了,可后来才知道——他小学只喜欢看有关数学的课外读物。
怎么说,质问你刚刚为什么不只拉我一个,还要去拉别人?
“你刚刚为什么要拉着我?”
话一出口,我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明……明明是想问另外一句话的。
“老师跟我说我个高,护着你们些。”
“程智斐,你是头蠢驴。”
“我……我又怎么了……诶,你,你别走啊……你花还没种呢。”
“我嫌泥土会弄脏我的手。”
“老师检查怎么办?”
“你不是我的好朋友么?你难道不打算帮我这个忙么?”我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蹲在地上的傻大个,一瞬间就觉得自己高大了起来。
“是啊……可是,可是老师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那个,好啦我帮你种,反正我不太在乎这些的,你,你衣服别碰脏了,嗯……站远点吧,别一会撅着土到你身上。”
我站在一旁看了会,我就觉得,我想要这个人是我一个人的。
没有人分享,没有人……可以替代我在他心中的位置。
“程智斐,”我走过去,忽然抱住了他的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调道,“我家里人都不要我了,我是个孤儿……你能不能,能不能跟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就是……就是你明白么,我只想要你对我一个人好。”
“啊?可我妈妈说了要我对所有人好。”程智斐呆呆地抬起了头。
抱住他那一刻我是想跳离的,他身上没有夏清航的淡香味,反而是一种混合着泥土的清香与汗臭交杂的味道。
“你几天没洗澡了?”我松开了手,打算调头就走。
突然他一下子蹿到我面前来,想要用手拉住我,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泥土又作罢,只是憋红了一张脸道:“你别生气……我不知道你那么可怜的,我、我可以对你特别特别特别好,然后对其他人一般好的。”
所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一米五一的我对着已经一米七九的程智斐呼来喝去使用的好不得心应手——并且丝毫没有被他感动到。
我只是在利用,利用他对我一个人的特别特别特别的好,满足我的虚荣心罢了。
事情的转机是出现在初中,我认识了一个很会画画的老爷子。
他丧子,无偶,很孤独。
我是在公园里写生的时候看到他的,后来就开始长时间的翘课去找他,跟他学画画,他有时候也会讲一些很哲理的事情给我听,我觉得,苍茫人海能够相遇,本身就是一场了不得的缘分。
因为学习的不上进,我很快被夏清航警告了。
随即,我阐述出了我将来要去当设计师的想法。
夏清航彻底暴怒了——你到底还要不要那张脸进夏家?
好像原话是这样的吧,这些事已经过了很久了,我记不太清。
我也不想过一个类似于游荡在人间孤魂野鬼一样的日子了,我需要一个名字,一个身份,脱离夏清航的钱和权力,去追求我想追求的东西。
我会证明给他看,他才是错的那个。
于是,我叫简之,终于成了一个活在世间的人了。
我卷了两天公园的地铺,然后被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