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对方用枪抵住他脑门的时候,陆允章是疲倦的,从昨晚到现在,他被枪指了多少回脑袋,现在已经对枪口顶脑门的感觉麻木了。
早晨的阳光还不那么刺眼,但光线绝对清澈,没有一丝杂质在里面。
陆允章缓慢地一点点移动了自己的位置,贴近了最靠近这排箱子组成的墙的最右侧。
如果里面是家电类的钢铁材质,这将会是自己最佳的掩体。
远远得赵铠扬找到了陆允章,陆允章在人堆里很打眼,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他打发了开车的人质,眯上眼,打算小眠一觉。
他相信最后的结果不会太差。
车已经熄火了,副驾驶上的男人终于惬意地伸了个懒腰。
男人露出森森白牙,恶劣地笑着,“能有这一发子弹管用吗?”
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解决身后那两把位于自己视野盲区的枪。
阳光漏进赵铠扬的眼睛,将琥珀色的瞳孔渲染得如同不真实的玻璃珠。
从车厢下来的那堆外国人看见
陆允章根本没有心情去管这些人质的处境,匪徒的表情如何狰狞。
车辆停在一座山头前面,群山延绵,最远的山头已经挨上了天空。
隐藏着急躁的视线暗暗落在左侧高大的快递箱子上,他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这个箱子的体积几乎能遮住他的身体。
男人吞咽下口水,“……他,他那架势是不是不放过咱们了。”
“你们应该遵守承诺,让我们安全离开,我们保证不会透露一点消息。”
赵铠扬不经意将视线瞥向周围的环境,百米开外是植物茂密、纵深狭长的山谷。
这些箱子都被匪徒翻开检查过了,里面的东西是对他们有用的物资。
他急躁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警方到底什么时候动手?
陆允章平静的脸看着十分沉默,头低着,头发凌乱憔悴。
……
如果最后真的发生了什么的很话,这个箱子就作为他的掩体。
陆允章豁出去了,他赌,赌驾驶室的人,会因被动的处境,不会选择推开驾驶室的门。
“这些东西还要靠你们呢,记住你们现在是我们枪下的奴隶,别想着你的怒意能管上用处。”
如果所有拿枪的人都下了车,凭自己的肉体凡躯如何躲得过去。
陆允章盯着那个箱子默默低下头,在记忆中仔细地复盘推理。
陆允章在一片沉重中点了头,所有人的心都坠进了谷底,仿佛此生就这样跌进了见不着光的黑暗。
离开狭小的车厢意味着减小了身后两把枪的威胁,也意味着有更多安全的空间供他躲藏。
但是,驾驶室的那把枪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首先那人并没有先出声,而是提着枪迈着稳健的步伐,不容置疑地朝着以陆允章为首的人质走来。
同事们围上来,面露苦色和惧怕,“允章这人怎么说的,让不让咱们走?”
这样位于驾驶室里的那把枪,行动和视野就受到了严重限制。
陆允章默默低下头,身体随着车身颠簸,开始了他的潜伏计划。
这些纸箱子有些是空的,里面的东西被乱七八糟地堆在了车厢最里面,有的是事先他们没来得及卸下的。
陆允章的表情很激动,十分固执的模样,听得出来他真的在咬牙切齿,“不守信用!”
他前面就站着一个持枪的外国人,从这个角度看,那把别在男人腰间的枪似乎能触手可得一般。
赵铠扬亲眼看着那辆车驶进了另一条岔路。
赵铠扬被押到车外,看着那些外国人吃东西补充体力。
不久后他看见货车车厢上的人陆陆续续下来,并且每人手上都或提或抱着一个快递箱子。
陆允章绞尽脑汁地回忆,到底哪部分的货件从头到尾没被人动过。
山谷两侧隆起的山有一定高度,但是坡度并不陡峭,甚至上面还有蜿蜒的小路。
他心里有了底,估计萧润已经和边防的人取得了联系。
他并没急于打开车门走下车,他清楚后车厢此时应该发生了什么,那位朝他们放狠话的青年,此时此刻应当会被激怒。
“我们并不会把你们带到h国,我相信凭借着你们强大的信念,你们能在树林子找到返回的路。”
陆允章的视线落到了用于隐蔽人质和匪徒的纸箱子。
赵铠扬想从茫茫群山中看出一点门道,不过他并不是拥有鹰眼的狙击手,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茫茫绿海分散了。
他用力拍了拍陆允章的肩膀,凌厉的鹰眼扫过狼狈凌乱的人质和那些杂七杂八的物资。
暴力分子们可没想着给这些心情跌入深渊的人一个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就架着枪逼迫人质们行动起来。
说完男人的表情绝望地几乎快要哭出来了,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还硬憋着眼里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