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如今跪在殿内是的真正的萧钰峙,他或许会说,因为坐在高台之上是他的的生身父亲。可他不能,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他不能随意攀咬。若真如他设想的那般,他又该如何为那十万大军讨回公道!“陛下,皇后求见。”“不见!”萧珺看着伏跪在他面前的萧钰峙,许久,他未曾见过这个儿子,他太厉害了,竟然能将九州岛收复,且只用了短短六年的时间。可,有人想拦着他回京,且送了他一个大礼。本以为,萧钰峙会将冤屈一诉,却不想,他只说自己无罪,旁的一切,都不说了。“陛下,皇后说若您不见她,她,她就……”“她就怎么?”朝天殿内鸦雀无声,那太监哆嗦着,随即说: “皇后娘娘说她要一头撞死在朝天殿外!”“胡涂!让她进来!”宋锦虞得了准许,从殿外进来。她一身素衣,长发落在腰后,不着半点珠钗。文武百官见状,急忙低下头。宋锦虞走到萧钰峙身旁,跪了下去。“臣妾教子无方,以致大祸。臣妾愿请陛下废臣妾皇后之位,以全长澧性命!”“陛下!”皇后爱子心切,便是自废皇后之位也要留他一条性命。这番闹腾,宁远侯又道: “可臣听闻,六殿下贪生怕死,早早退让至蓟州。此事已天下尽知,若不治六殿下的罪,如何服天下人?届时,只怕会让陛下落得一个包庇皇子的名声。”“陛下,宁远侯说的不无道理。臣以为,若非严惩,难平天下人。六殿下弃城而逃,若是轻饶了,那我大齐儿郎将来再迎战时,是否人人都学六殿下弃城而逃?”“宁远侯!你莫要欺人太甚!”宋锦虞利眸朝向,看过去: “你领兵至蓟州时,我儿是否与你一同抗敌!擒贼先擒王,镇守北境的将领若都死了,还镇什么北境?”“皇后娘娘,您爱子心切,臣等知晓。可你不能如此颠倒黑白,将六殿下贪生怕死的罪名说成这般。”“锦虞。”眼瞧着宋锦虞与宁远侯争起来,萧珺出声制止。“不要闹了,回你的椒房殿去。我答应你保全他的命。但即日起,将萧钰峙打入诏狱,监察司监察办理,严审北境之过。”“陛下……”宋锦虞抬眸,只见萧珺不容她反驳,她的声音弱了下去,不再多言。随后,萧珺身旁的太监扬声: “退朝!”殿中百官散去,可谁人不叹一声,当日被百官推崇的六殿下竟沦落至此。诏狱,一般人进去就没活路了。
即使他是皇子,没有人保他,又与常人有何分别?何况,萧珺还让监察司的人去审。怕是不死,也要掉层皮了。“穆太师,留步。”穆越被身后的宁远侯唤住,他转身,停下脚步: “宁远侯。”“恭喜穆太师。”“宁远侯此言何意?何来恭喜啊?”“听闻令千金不日便要与太子完婚,此事不值得恭喜吗?”听他提及穆滟斐,穆清神色一滞,僵笑起来: “那便先谢过宁远侯了。”那宁远侯回头看了一眼朝天殿,随即拱手便笑: “瞧今日情形,穆太师为国丈之事,指日可待啊!”穆越听闻,亦笑起来。殿中只剩下萧钰峙与宋锦虞二人,宋锦虞抬眸看向萧钰峙,还未言语便哭了起来: “长澧,我可怜的儿啊,你快起来,母后替你去求你父皇,定让他早日将你放出来!”“母后。”萧钰峙闻声唤了一声,随即他抬起眸子,宋锦虞看他,哭泣声倏然停住, “长澧,你,你怎么变了这么多?”不能让宋锦虞知道,真正的萧钰峙已经殉城而亡了。若不然,以她的性子,定要闹得人尽皆知。届时,萧珺给萧钰峙一个封号,便将此事揭过,那北境的真相,就再难查了。且今时今日,朝中主和派良多,若没了这个身份,将来,有谁会愿意收复失地?这帮臣子,在朝中锦衣玉食久了,便连国恨都忘了!如此,萧钰峙便道: “关外六年风霜雨雪,已叫儿子变了模样。可这六年,儿子未曾忘记惦念母后,儿子不孝,因此连累了母后。”“你这是何话,你是我的儿子,我心疼你还来不及,如何还能怪你?”宋锦虞听他这么一说,悔心已起,她如何能怀疑自己的儿子,萧钰峙离开京城多年,有些变化是常事。一想到六年不见,再见已是另一副光景,宋锦虞便心痛不止。穆越回府时,听管家说,今日府上来了一位女医,颇善针灸之术,可活络经脉,帮大姑娘减缓疼痛。穆怜箬知晓后,便将人请了进去。“京城有这等名医?为何我从前没有听过?”“不是京城的,是从清河来的。”“清河?”穆越疑神。“怜箬心思纯净,莫要让什么江湖骗子给骗了。你盯着点,不要什么人都往府里带。”说罢,穆越便问: “可看清楚了那女医长何模样?”管家说: “她带了帷帽,没看清楚脸。只是隐约瞧着是个貌美的,不像江湖骗子。若是江湖骗子,以那身段,该去花楼里,而不是装什么名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