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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关在这地宫的男子魂魄尚在,血蛊解除后就能回家与亲人团聚。只是,那些被摄取了魂魄的男子,再也回不来了。比如珠珠,她便再也等不到夏溪了…
血蛊之祸害得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多少男子命丧黄泉,这样的痛是刻骨铭心的。作为始作俑者,慧心和绣姑也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对于旁观者来说,揭开真相这件事就结束了。可对有的人来说,知道真相却比被蒙蔽还痛苦。
柳莫寻昏睡了许久,一直在不停地做梦。他先是梦到了一个满脸泥浆,浑身是土的姑娘。
梦里,他用手帕替那姑娘擦了脸,那姑娘咧嘴笑了。她笑得很好看,如清风似明月,像极了他的慧心。
接着,他又梦到了一个戴白面具的女子,她举起剑,毫不犹豫地刺进了他的胸膛。看着他鲜血直流,那女子却哭了起来。他想摘下她的面具,可惜使不上劲儿。
然后,他梦见了与慧心独处那个小渔村。那儿的人都很淳朴,脸上总是带着笑。那时常有渔家女偷偷地送东西给他,也有婶婶婆婆的来说媒,可他心里只有那个笨手笨脚的小哑巴。
最后,他梦到了他的新娘。大喜之日,他的新娘穿着火红的嫁衣,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他高兴地走过去,伸手掀开了她的盖头。没错,新娘是慧心,是他的小哑巴。他握住慧心的手,慧心却突然口吐鲜血,倒了下去。他慌了,他大声喊救命,大声叫人来救他的新娘。可是,没人来,一个都没有。
柳莫寻在梦中惊醒,一头冷汗。
“你醒了?”,坐在石阶上的锦荣立即站了起来。
大梦初醒,痛彻心扉。即使察觉到自己的腿有知觉了,柳莫寻也开心不起来。许久没用过这双腿了,他艰难地站了起来。柳莫寻的目光从慕风、芝兰、锦荣和朱雀的脸上一一扫过,似笑非笑道:“你们是对的!可我…不会感谢你!”
锦荣看着自己这个昔日的同窗好友,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话来。
柳莫寻歪歪斜斜地走出了地宫,手中紧握着慧心留下的那根金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这世间的事分对错,感情却不受控制。他是爱她的,他也相信她是真的爱他。对错是非早就理不清了,事到如今,唯有真情可念。
此时,黎明已至,曲夜城一扫Yin霾。痴男怨女,家长里短,故事的主角就又换了旁人。
☆、夜中城
在曲夜城耽搁了这些时日,慕风等人必须得赶去昼嘉山了。这些日子以来,石锡了无音讯,也不知他把蛟目珠怎么样了。石锡越是没有动静,慕风就越是担心。
锦荣本想去跟柳莫寻道别的,可又觉得他应该是不想再见到自己了,于是作罢。
慕风四人离开曲夜城,直奔昼嘉山。昼嘉山中雾气缭绕,多飞禽走兽,众人行路也十分谨慎小心。入深山,过幽谷。到了傍晚时分,众人终于踏入了昼嘉山的腹地。
这一路走来,又是翻山又是越岭的,程大少爷早就吃不消了,瘫倒在路边的草丛上:“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歇会儿!”
朱雀摘了根狗尾巴草戳了戳锦荣的脸,取笑道:“咦,我和芝兰都还没叫苦呢,你这就走不动了?也太没用了吧!”
锦荣不满地瞪了朱雀一眼,“你们三个都是仙家弟子,又会法术又会武功的,我一个凡人,怎么跟你们比啊?”
“哼,满嘴歪道理!”朱雀冲锦荣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他。
芝兰笑了,拽了拽慕风,提议道:“一时我们也找不到石锡的藏身之处。今天大家又都累了,不如先找个地方休息一夜,明天再做打算吧!”
锦荣听了,连忙附和:“对,对,对,芝兰说得没错!只有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对付敌人嘛!”
朱雀推了锦荣一把,“有你什么事儿啊!”
“还就有我的事了,你不嫌累,我嫌累!”
“没用!”
“诶,你说清楚,我哪儿没用了?”
“你哪儿都没用…”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你追我赶。刚刚说累了,这会儿却又闹腾起来了。慕风与芝兰相视一笑,看朱雀和锦荣打闹,也算是他们的一大乐趣了。
慕风打量四周,只见此地树高林深,碎石遍地,便对芝兰道:“我们去前面看看吧,找一个平坦一点儿的地方休息!”
“嗯,听你的!”
想要在这深山老林里的要找个合适地方歇脚并不容易,四人往前走了一会儿,却在昏暗的天色里瞧见了一个村子。
锦荣喜出外望,“这一路走来,别说人了,连个鬼都没碰到。没想这儿居然有一个村子!太好了,今晚不用睡在荒郊野岭了!”
“瞧你那点儿出息!”一旁朱雀的轻蔑出声。
这会儿锦荣心情好,完全不计较朱雀的态度,拽着她的手就往前奔,“走啦,进村去找个地方吃饭,然后本少爷要舒舒服服地泡个澡,美美地睡上一觉。”
朱雀被锦荣拉着跑了起来,大呼,“你饿死鬼投胎呀,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