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歌疑惑着,走到窗户边,推开窗子,窗外的景色刚好就是客栈大门,方向正对,站在这客栈底下来了什么人一眼便知。
他有些得意的说道:“怎么样?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这间房了吧。”
她心中有疑问,“你写了什么字给那掌柜的看?那老板你当真是认识?没诓人家掌柜的吧?”
他捂着肚子隐忍不笑,坐在椅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说道:“你知道这客栈的老板是谁吗?”
“是谁?”
他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笑意盈盈道:“是曾照!”
“曾照?”
他点点头,说道:“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陈饶两国交界线处,这边做两国生意的不算少,严格来说,这地界还是算陈国来管的,曾照想的长远,几年前就把这路上的唯一客栈给偷偷买下了,倒是不为了赚钱,专门给我打探消息用的。当然了,我也稍微动用了点小权利,这路上就只许开着一家客栈,别人眼馋也没什么办法,所以我只写了一个曾字,那掌柜的大概也就了然了。”
“那你何不直接亮明身份?”
他摇摇头,说:“他们只知道背后老板是曾先生,即便曾照是为我办事的,我也不能露面让别人知道这客栈和临安王府有关系,这地方是交通要塞,十分重要,是去饶国最方便的路,这人多口杂的,露了点消息都不是件好事情,再说了,这伙人也只知道老板姓曾,又不曾真的见过他。我临安王府派过来的眼线路过此地,也只是报曾先生的名号而已,绝不会亮临安王府的身份。”
他直接搬了个椅子,坐在窗户边上,窗户只是半掩着,他看起来明显是有疲态的,对陆月歌说:“你先休息会吧,我再这看着,等那群人来了,我们搞清楚那领头的住在哪间房,半夜在偷偷的溜进去,把东西偷来,然后马上就走。我估算着,他们到应该不会很久了。”
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急促的敲了几下,俩人都警戒,只听声音正是那跑堂的小哥在外面说道:“客官,饭菜给您送来了。”
齐青策喘了口气,走到门前,拉起门栓,说道:“进来吧。”
跑堂的进来将饭菜放在桌上,随后便离开了,齐青策拿起碗来大口的吃着饭,看样子确实是饿极了,他稍稍伸展了下胳膊,牵动伤口,疼得小声哼了一声,陆月歌见状,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饭,又从刚刚的包裹里拿出草药,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了那跑堂的。
她礼貌的问到:“小哥,我那兄弟受了伤,请问,哪里能让我煎药?”
跑堂乐了乐,露出一口白牙,指了指后堂说道:“后堂倒是有些小灶,你去那煎药就行。”
她道了声谢,利索的去了后堂,找出煎药的罐子,开了火,这后堂小灶的柴火并不好用,一着起来弄得到处都是烟,熏的她眼泪流了许多,还一直咳嗽着,实在是忍不住了,推开了门去外面使劲呼吸几口新鲜空气,借着后堂微弱的灯光,看了看自己的手,都已经被熏黑了。
她叹一口气,也不管手是不是干净,抹了去眼泪,靠在院子里面的大水缸,水缸上的水面波光粼粼,映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她在那水面上也看到了狼狈不堪的自己,连脸上都是黑一块的,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着,心中想着一会儿把要给齐青策端上去,他必定第一反应不是感动于她在这为他煎药,而是嘲笑她此时的狼狈。
好不容易把药给煎好了,她把药渣子过滤掉,将药汤倒进一个大碗中,拿着托盘,进了大唐,却不想前脚刚刚踏进了大堂,就看见大约十个人上下,统一的装扮,就站在那柜台前。
那伙人说道:“老板,我们要住店,给安排一下,再给准备些饭菜。”
其中在前面站着的男子,说道:“你们先去把马上的包裹给卸下来,做事不要太招摇。”
陆月歌端着托盘,本来就是心中一惊,听到了那人的声音,如此的熟悉,不由得手里发颤,只能在心里对自己说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要露出马脚来,强做着镇定穿过大堂,直接上楼。
站在前面的那男子五官立体,身材颀长,穿着不凡,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凌厉的气质,在这么一群人中也难掩他卓然不凡的气质。
后面跟着的几个人急忙的说道:“三爷,我们这就去。”
陆月歌咬着唇,心中万分紧张,她在心里向神明保佑着,千万不要让他认出来,她走一步心里都是一颤,那楼梯分明不长,可是她走着却觉得十分漫长,总是到不了尽头,她忐忑不安的上了楼梯。
冯扬瞟了眼从后堂走过来的那位端着药送上楼的小兄弟,开始见到本是心中嗤笑了一声,那小伙子满脸黑的根本看不出脸来,他想着还有这样手脚笨拙的人,煎药竟然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只是他并没有很在意,扭过了头,转头安排了些事情给下属们,等到再回头的时候,那端着药的小兄弟上了二楼,只是这不经意的一看,却让他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看着那背影脑子里一下子就晃出来了一个身影,那背影实在是太像,震的他脑子翁的一声,一时有些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