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不会再用你了。”
牛念说:“你这是无故辞退。”
邵鹏想了想,说:“不是无故辞退,公司给你安排新岗位了,是你自己不同意。”
牛念被如此的无耻震惊了,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邵鹏觉得时机刚好,赶紧说:“这样吧,你也不要觉得公司欺负你,事实就是公司并不是无故辞退你,毕竟你惹恼领导在先。不过呢,公司,包括我个人,都是非常有情有义的,既然你不同意岗位调动,那我们也无法再合作下去了。公司也算仁至义尽了对不对?我们双方都有责任,应该共同承担,所以呢,”说着,他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协议,说,“因为你有责任在先,所辞退补偿也理所应当减半。对吧?”
邵鹏把协议递给牛念,又把笔塞到她手里,喋喋不休地说:“快签吧,签了就给你打钱。”
牛念想拒绝,可是转念一想,公司的运营情况她再清楚不过,虽然她不是财务,但账上有多少钱她大概也能估算出来。不趁着现在账上还有客户结算的九、十月份的项目尾款,再往后拖,拖到账上空了,就算她争取到全额补偿款也没有用。
这么一想,牛念也认命了,在协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邵鹏也松了口气,只要牛念肯安安静静地滚蛋,这点钱,公司还出得起。
至于以后的事,邵鹏从来不考虑那么远的事情。对他来说,每天都是新希望,说不定哪天他睁开眼睛,或者出去喝杯咖啡的功夫,就能碰到一个赏识他的大老板呢。
在邵鹏的迷之乐观之下,他亲自送走牛念,把她送到电梯口,还对她说:“有空回来玩儿。”
牛念也不知道对他说什么好,干脆什么都没说,连最后看他一眼都没有,连带着也没能最后看一眼自己奉献了全部青春岁月的宏图。
真是很有趣,她从大学毕业进入这家公司,当年也是签了薄薄一张协议,让她有了归属感,有了从今往后该为什么而努力的目标。现如今同样一张协议,简简单单,银货两清,互不相欠。
许久之前,当牛念还是个职场新丁的时候,曾经也有并不看好宏图的前辈,那些人或多或少指导过她的工作,当他们选择离开,她都会很难过,那个时候她曾想,有天自己从这里离开,该是多么难过的事情。
而如今,轮到她离开,却没有预想中的难过,也没有放下重担的惬意,更没有对邵鹏或者陈副经理或者老多的怨埋,只是很平静,也很平常地进电梯,下楼,离开写字楼。
走过熟悉的街道,站在夏天时郁郁葱葱的路边,枯叶被清洁工人收集起来,堆放在一处,等待运走。牛念往前踏了一步,踩中一片枯叶,枯叶发出粉碎时的擦擦声。牛念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多年的生活方式就这么结束了,接下来她该往哪里走?回家吗?家里也没有人。去看望牛超群吗?人家未必欢迎。牛念掏出手机,看了看段宏所在城市的车票,价格有点高,犹豫着没买。
这么会儿功夫,手机突然响了。
牛念吓了一跳,仔细看屏幕,显示“高志强”三个字。
“咦?”牛念有些疑惑,“怎么是他?”
曾经因为高家放弃给高明骨髓移植,牛念还拨打过这个号码,不过当时是高志强的秘书接的,再打过去就打不通了。手机号码还没来得及删,不过她也没想过高志强会再次给她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听筒里传来高志强那熟悉的男中音:“小念吗?我是高志强。我现在在M城,你方便吗?一起吃个饭吧。”
“哦,”牛念说,“方便。”正好无事可做。
“太好了,”高志强的声音听上去挺高兴,“就在咱们第一次见面的餐厅怎么样?上次没有吃成,这次补给你。你还记得哪里吗?”
“我记得。”牛念说。这附近就那一家西餐厅,知名度还那么高,想不记得都不行。
高志强说:“那我们说好了,我现在开车过去,一会儿见。”
牛念莫名其妙地挂掉电话,站在原地没动,她并不是一听到可以吃白食就高兴得什么都不思考的人。相反,她在给高志强突然的来电寻找理由。
她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任何“高志强到M城办事,顺便来看看妻子婚前生育的子女”的理由。唯一的合理解释大约就是,高家终于想通,想救高明的命,所以再次找到自己,无非是希望自己同意给高明捐赠骨髓。
这么一想,牛念倒比较能接受。就像之前她无法想像高家人能对自己养大的孩子见死不救。
牛念点了点头,为了能救人感到高兴,心头那点压抑也得到暂时的缓解,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38
可能高志强也在不远的地方,或者真像牛念预测的那样他是专门来找她谈事情的,反正牛念走到西餐厅门口,看到高志强那辆车已经停在那儿。太阳被遮在云层后面,那么大的一辆车,只留下一个浅浅的Yin影。
牛念觉得自己猜对了,高志强就是找自己有事儿。俩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