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反应很平淡,只微微点了点头,说:“还好。”
牛念反而楞了,这跟预想中有点差距。
高志强似乎很意外牛念挂心高明的事,想了想,多说了几句:“他情况还算稳定,每天有医生看顾着。”
牛念心里已经产生一百个问号,这人不打算救那个孩子了吗?不救那孩子来找自己干嘛?
想到便问了:“你们家,不打算救他了吗?”
高志强看上去表情怪怪的,似乎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半天才说:“他并不是高家的孩子,我还让他住在医院里,给他付医药费,还请医生照料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牛念心里一沉,觉得不该这样,可是又找不到理由指责这个人到中年,才知道儿子不是自己的可怜男人。从某种程度上说,他还不如牛超群,起码牛超群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养育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另外,她也没有立场去指责或者去挽救。如果她有钱,她的骨髓又匹配,她可以提出由自己救那个孩子。可是现实却是,她刚刚失业,补偿金都还没有拿到,连接下去怎么生活都是个问题,根本没有余力帮助别人。
可是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流逝掉,还是挺伤人的。牛念不禁黯然,连牛排都不想吃了。
牛念低头想了半天,突然抬头问高志强:“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高志强微笑着对她说:“来找你一起吃个饭。”
牛念心说,这不有病么?大家又不熟,关系更是尴尬,难道不应该能不见面就不见面的吗?有事儿没事儿坐一块儿吃个便饭?牛念偷眼看了下高志强,心说,还真不是那种关系。
牛排端上来了,牛念却有点食之无味,心绪开始往找工作那边飘,话也少了。
高志强心情却好,自己给自己切着牛rou,时不时跟牛念搭两句话:“听说段宏来找过你?”
这消息还挺灵通的。牛念疑惑地看了高志强一眼,点了点头。
高志强倒没觉得这个话题哪里不对,依然问:“他没说我坏话吧?”
“没……”牛念刚想摇头,突然想起来,段宏嘱咐她少跟高志强接触来着。当时听到的时候只觉得是两个互相厌弃的男人之间的排斥,可如今想想,确实有点不对劲。
高志强没察觉牛念心理上的变化,还在说着:“这么难得?我还以为他会使劲儿跟你说我坏话,让你提防我什么的。他竟然没跟你说我坏话啊?”说着,他抬起头,含着笑容问牛念,“真的?”
牛念被问得一激灵,觉得高志强的态度过于轻佻,心里有点别扭。可又一想,自己都二十八岁了,显得有点被害妄想。但是从心理上开始设防,跟高志强保持了距离。
高志强反而兴致很高,甚至找服务生点了酒。
服务生理所当然地拿了两只酒杯过来,但是被牛念拒绝了。高志强也没强求,自己喝得也挺开心。
气氛变得有点不对,牛念敏感地察觉到了。高志强喝了酒之后看她的眼神,总有一付“有话想说”的含义。
可是牛念并不想听。既然高志强不是为高明而来,那自己坐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不如赶紧回家改简历。
牛念刚想开口,高志强却抢先说:“能跟你一起安静吃个饭真好,在家里压力真的很大。”说完,皱起眉。
四十大几的男人,正是风华正茂的年岁,成熟稳重,事业有成,此时却露出疲惫忧伤的表情,让牛念话到嘴边都无法开口,生怕给别人伤口上补上一刀。
高志强把牛念的困惑为难都看在眼里,心中暗暗发笑。在他看来,牛念比一般女孩儿还要良善懂事,跟自己的老婆雅文完全不一样。可是这种性格有的时候并不会为她带来好运气,反而让别人觉得她柔弱可欺。甚至连她自己都知道自己利益受损的情况下,却因为对方一句软话,一段哀求而妥协。
对,就是欺负这种心眼儿好的。
加班最多,拿钱最少,在别人眼中你就是那坚强的战士,不是他们看不到你身上中的箭,而是你不会哭,他们便认为你并不疼。
高志强笃定牛念就是这种人,从第一次见到她时起就知道。
“念念。”高志强注意到牛念不自在地动了动,又说,“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牛念不喜欢被眼前这人这样称呼,但是高志强并没有给她反对的机会。他说:“谢谢你还记得高明。”
听到这个名字,牛念果然安静了下来,脸上也露出惋惜的神情。
高志强接着说:“高明的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决定,我父母接受不了。老人年纪大了,这个打击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大。”
牛念并不完全相信高志强的话,不过她也见过高志强的父母,也能想像当老人突然发现疼爱的孙子并不是亲生时的绝望。
牛念说:“你劝劝你父母吧,毕竟是条人命。”
高志强问:“你希望高明活下去?”
牛念想了想,反问他:“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