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有为,无论怎么个糟糕,他都得先回去。揉揉太阳xue又揉了把脸,将怀里的调遣令扔给了王有为。
然后没再耽搁丝毫,带着人马跟在王有为身后一起回了京都。这一路跟的明明杀气四溢,还是没有动手,就连嘴架都没打一个。
进入京都城门的那一刻,他们俩才彼此看了眼,谁都明白对方眼神里的意思。
若为敌对,不死不休……
王有为直接入宫复命,顾凛则骑在马上,望着皇宫的方向站立了很久,选择先回家。
这次事情,如果全都是巧合,只能感叹命不好,但如果全都是祝痕策划的……连环计。那么韶冬对他的不信任只会是个开始,他不能还没战斗就一败再败。
但韶冬是也不会容许他再去算计祝痕的。
难道真的要变天了?想到这里,顾凛的眼中泛起悲凉。上位者永远都不会明白他们这些人的想法,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退位也可以复位。
那么剩下来的曾经追随过的人该怎么办?说他们选错了忠贞对象,死也是死的理所当然吗?
刚才王有为的眼神中带着疯狂,绝对会报当年的仇。留有这种人一命,让他完好无损地将血脉传承下去已经很宽容,重新启用,就等于是喝着带毒的酒,谈笑风生。
等他喝完这样的酒,韶冬,老爹,大概很快也能喝上。
就算逃过一命,那祝痕那呢,如果是他重新上位,会容许一个背叛了他的人在面前晃吗?这种事不需要想,都能猜到祝痕的选择。
祝痕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想时时无害的,等他什么都想要,什么都要想一遍时,韶冬的那些完全不够看。
就算够看,韶冬也不会去伤害祝痕,所作所为最多只是捆绑一辈子,死也甘愿。偏偏韶冬还在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认为只要感化了祝痕,让他重新接受自己,然后让出皇位就能将以前发生过的不愉快都抹干净。
情之一字最可怕,无情无弱点,他宁愿做个无情之人。
顾凛黑沉着脸,满腹心思地回到府邸,没有注意到原本应该守在门口的兵丁一个都没了,里面的院子也是杂草遍地,枯枝断叶残花落满院子也无人收拾。
就像这里已经好久都没人住过一般。
直到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间也没找到他家的糟老头子,关押在地窖的祝痕与祝岐也不见了,就连府里的兵丁,家丁,护卫也一个人影都没。
他目光发寒地走出少将军府,见有人路过,一把揪住就问起少将军府的事。
路人慌张过后,终于认出抓着他不放的人是谁,赶紧连连摆手,只说大概三天前,来了一批人马将少将军府里的人都带走了,其他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顾凛眯起眼睛一根根地松开手指,看着路人屁滚尿流的背影,缓缓吐字,“祝痕,要对顾家二将开刀了吗?”
他立刻迈开步子重新回府,自腊梅树下挖出一只小酒坛子,敲开泥封,揭开纸盖,没有酒香,摸出的是兵符与印鉴。匆匆写了封十分潦草的信,盖上印鉴,按上手印,最后还将兵符也涂了层墨,印了上去。
他不喜欢一目了然,还是喜欢来日方长。
直到信鸽拍着翅膀飞向天空,再也见不到一片羽毛,他又等了会,才装成火急火燎的样子进了宫。
☆、第六十一章
顾凛刚进入第一道宫门就被一整队的护卫,一本正经地请入一间殿阁内。
顾凛进去时,里边还侯着几人,都是手持上书,官职不大也不小的文官。护卫将顾凛送到后,啥也没说就走了。
顾凛一看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气的直咬牙。
以前进宫,哪曾需要侯旨等召,宫内的任何地方都能去,就连受层层保护的冷宫,他没啥事,明晃晃地过去,韶冬知道了都不会说什么。
他转身想走,又抬不起脚。不甘心就这么被对待,也不甘心没有得到关于他家糟老头子的任何消息就走了。
早就候着的文官伸长脖子一看,猛地拍掌大笑,“我说是哪个新来的小官这么不懂规矩,竟然踩这个点来,等轮到了,也是见不着陛下的。原来是顾少将军啊。想想也对,顾少将军哪用得着知道这些,以前不都是您来了,我们多久都得等着吗?怎么,您溜达到这,可是有事要吩咐?咦,我记得你是武官,应该还管不到我们的吧?哈哈哈。”
顾凛抿紧嘴,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说话了的文官,对他并无印象,能当面落井下石的也不一定是他得罪过。聪明的会隔岸观火,只有愚笨的才会没利害关系也恨不得咬下你的一块rou来。
手握刀柄,拇指顶住刀,慢慢提上一寸,一截泛着冷光的刀口露出,慢慢逼近那名文官。
见他吓得哆哆嗦嗦,差点尿裤子才冷哼了声,“嘴皮子上下一磕搞死个人,是你们的拿手好戏,爷爷我学不来,只会刀上见血。陛下让你们等还不服?没能力尽搞些蝇营狗苟,办点实事,陛下会让你们等着?哼。”
门后的韶冬听着外头的声响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