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真的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守护的魏若无吗?
“那么你呢,你也还是明流吗?”魏若无唇角抿成一条直线,黝黑深邃的眼里划过一丝讽刺:“亦或是你从一开始便不算是。”
魏明流呼吸一窒,他低下头,眼睫微微颤抖。他不是没有设想过魏若无会不相信他,但更多是觉得魏若无不会怀疑自己的,直到手中的一夕剑微微一动,像是给他提示一般,魏明流突然反应过来——既然一夕剑能够影响得了他,那么九渊剑也定然可以影响魏若无。
“拿起你的剑——!”
魏明流猛地抬起头直视魏若无,似乎没听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拿起你的剑!”魏若无怒喝道。
魏明流眼眶通红地看着他,不可思议道:“魏若无……!我不会对你出剑的。”
“是吗?可我若是要你手中的那名婴孩呢?”魏若无平静地看着魏明流:“你给还是不给。”
魏明流死死扣住一夕剑,手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然而他的语气却极其轻柔,仿佛能支撑住整个人的灵魂也快被这巨大的痛苦与疑惑所击碎了:“你也要杀她?这么一丁点大的孩子,她到底能做什么?就是因为一则预言。你告诉我,魏若无。你是不是同那些人一样,非得杀了她,杀了我,你才感到开心……是吗?”
魏若无闭了闭眼,他皱眉松了松手中的九渊剑,突然间褪去那种争锋相对的压迫之意,换了一种语气道:“不是这样的……明流,你知道的,我同你一样不信预言,不信天道。但你能不能相信我,那个孩子你交给我,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只要她跟着我们,一心为善,整个苍穹无境都会保护她。”
魏明流顺着他的动作看了一眼那柄安安静地、如同野兽一般蛰伏的九渊剑,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不信。”他回避了魏若无的目光,所谓的不信,是因为魏若无身上有凤夙这个不确定的因素、这个□□在,时候有可能魏若无自身都难保,他要如何救得了楚怀袖?所以不如将怀袖放在自己身边,自己带着她再去搜寻驱逐凤夙的办法。
可魏若无却是不知道的,此刻他看着魏明流,突然觉得眼前的青年越发得陌生起来。仿佛从未认识过他。而他手中的剑刃之上悄然无声地升腾起一缕九渊黑炎,连魏若无自己也未曾察觉到异状。
“你是何时拥有的剑心。”
魏明流深吸了一口气:“获得一夕剑之后。”
魏若无弯了弯嘴角,语气却突然降到冰点:“魏明流,所以同我结识也好、救我也罢,最终的目的便是为了这个?是吗?”
他看着眼前这个继承了一夕剑的白衣青年垂眸不语,沉默着让人无法窥测其心思。
“魏明流,我再问你一句,”不知过了多久,魏若无声色沙哑地开口道:“之前的相遇,包括你的剑,都是假的?”
不是。
可魏明流看着魏若无的眼眸,却说不出口。他说出不是之后呢?能把楚怀袖交给魏若无吗?能把凤夙的事情告诉魏若无吗?不能,都不能。
所以不如什么也不说,魏若无怀疑也好、认定他背叛也罢。这都没有关系,他要的只是结果——他要魏若无好好的活着。顶天立地好好的活着!
“刷——”
古剑九渊瞬间出鞘,灼热的九渊黑炎近在咫尺,魏明流试图麻木地看着魏若无用剑指向他,冷漠的语气下面隐藏着翻涌的怒意:“连那天的话,你都是骗我的——魏……明流! 这才是你的剑?”
天地寂静,魏明流恍惚听到了一道隐隐约约地哭声。
其源头不是楚怀袖,那微弱的哭泣似乎是从他的心底里奔涌传递而来,转瞬之间便淹没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听到自己语气轻佻而又肆意地说:“是啊,我一直在骗你啊魏若无,这才是我的剑。”
刚刚说罢,只觉一阵麻木的刺痛自心口传来,魏明流歪了歪头,不解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不明白魏若无明明没有挥剑,他却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捅了一剑一样,痛得他几乎没办法张口呼吸。
手里的一夕剑似乎捕捉到什么,剑刃上的银芒一闪,于恍惚之间,魏明流听到死去的阎不枉对着他说:明流,你要为自己而活。
是啊,他突然发觉眼前这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居然让自己这么痛苦,还是舍弃了比较痛快。自己一次也没有听过阎不枉的话,到头来还害死了他。而眼前这个人,明明之前还无比信任着自己,现在却因为他手里的那柄剑……变得无比陌生,令他痛到疯魔、想要直接摧毁这该死的一切!
魏明流放声大笑起来,他目光赤红一片,死死地盯着魏若无,一字一句道:“这个孩子我不会给你们,而你,还得还我一样东西!”
魏若无不会这样怀疑自己……这人定是假的,把他的魏若无还给他!
而在此刻,魏明流手中的一夕剑也同时感应到了九渊的气息,那可是它千百年来就一直对抗的宿敌,霎时间银色剑芒大绽,那股凶悍之意对着周围震荡开来!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