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萃秀堂,突然觉得阳光格外的刺眼,他的计划其实预谋了很久,可是至于怎么救出赵衍之他还没有头绪。
今天,他就站在后院,两眼发呆地看着这块土地,土地之下的炸药都是他托周坤从外面弄来的,其实炸药应该是出自那个神秘人之手,他不知道泽野拓真如此谨慎的人有没有发现他所做的一切,可是他现在拼死一搏,将后院的炸弹都从土里挖出来,一个个地绑在自己的腰上,他再如何贪图富贵,也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乡被日军践踏,而且,他也受够了泽野拓真的折磨,听到上海被攻陷的消息后,他疯了般地从土里刨出炸药,装在自己的衣服里面,只要一点火,他就会是个人rou炸弹,他又将火引子放入了自己的口袋之中。
这么几个月,赵衍之渐渐地能够说话了,可是他也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每日的审问以及Jing神折磨,他早已崩溃,但在最后他看见了冯春生站在他的面前,冯春生面无表情地看着赵衍之:“其实我不想救你,我可是为了我的三千两。”说完麻溜地给赵衍之解开了束缚,把他扶在怀中,院子里的兵都被泽野拓真撤走了,一路畅通无阻的两人就走到了后院,就在他们俩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那亭子之时,有一群人的脚步声逼近了,冯春生将赵衍之放倒靠在亭子后,一袭白衣走下了亭子,他穿得很好看,像是恢复了往日的风采,即使颈脖上的伤痕还未褪尽,也掩盖不住他身上那灼灼光华。
他今日的确是Jing心打扮了一番,长发被高高地束起,倒还的确有一树梨花压海棠的丰神俊逸,冯春生五官的确生得英气,只不过为人心胸狭窄了些,不过此刻,歪倒在亭子里的赵衍之看来,他这一转移注意力的确让人惊叹。
站在冯春生对面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泽野拓真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站在了亭子对面,周坤也站在了泽野拓真的身后,两个人稍微交汇了一下眼神,泽野拓真并未注意,开口就问道:“你在做什么,冯春生。”“我在做应该做的事情。”
“再给你一次机会,冯春生,你现在,在做什么。”
这句话听起来并不像疑问句,冯春生接着又朝着泽野拓真走了几步,他眼神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周坤发誓,他从未见过如此决然又充满魄力的冯春生,而就在冯春生逼近一步,身后的日军就举起了枪对着他,而冯春生丝毫不畏惧,依旧走上前,离得泽野拓真极近。泽野拓真怒极反笑,他昂起头看着冯春生,笑道:“上海已经被我们占领,你觉得你这一只丧家之犬还能成什么气候吗?而且你故作聪明买的炸药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在暗中帮你吗?我就是喜欢看你们这些牲畜、蝼蚁不自量力,螳臂当车的模样,哈哈哈哈……”
就在下一刻,情势突然瞬间发生转变,周坤突然从腰侧后掏出了一把匕首,他将匕首抵住了泽野拓真的咽喉,泽野拓真居然丝毫没有反抗,他微笑,而周坤也调整了方向,与冯春生站在一侧。
“你们,把枪都放下!”
“不必。”泽野拓真丝毫未受周坤的影响,悠闲自得的仿佛在自家散心的语气,而日军们一动也不敢动,看着长官被周坤挟持在手,他们毫无反抗之力,泽野拓真依旧悠闲地玩着自己的手,一抹嗜血又嘲讽的笑容闪现在他的脸上,“你们以为挟持我就能带走赵衍之?就能拯救上海吗?周坤,你和冯春生两个人是不是疯了?我给你们钱,给你们吃,给你们住,谁是你们的主子?嗯?竟敢和我作对?!”下一秒,泽野拓真一个反手抓住周坤的臂膀,一个扭身将那把匕首插入了周坤的心脏。
“你……啊,噗……”周坤顺势便倒下吐了一大口的血,与此同时,冯春生眼疾手快地冲上前去一把抱住了泽野拓真的腰,泽野拓真始料未及,想要脱开冯春生已经来不及,他虽然把匕首插入了周坤的心脏,可是周坤的手始终没有放开,他死死地握住了泽野拓真的手腕,一边握着泽野拓真的手,还紧紧地把匕首往自己的心口送,刀进入得更深了些,血也大量地涌了出来,可他的嘴角却挂着满足的笑容,泽野拓真怒目圆瞪地对着日军吼道:“开枪!对这两个畜生开枪!”
日军毫不含糊地冲着冯春生开着枪,而冯春生此时已经把外衣敞开,用火引子点燃了自己身上的炸药的导火线,子弹也不停地向他身上打去,他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一片暗红色,可他仍旧一动不动地死搂着泽野拓真的腰部,那双手似乎都要嵌入泽野拓真的身体。
有几个日军想冲上去却迟迟未敢动作,更有几个日军还不停地用枪对准打着周坤,泽野拓真也不敢随便乱动,生怕被子弹打中,可是这正好中了冯春生的下怀。
他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衬得他肤白如玉,整个人好似泛着一层莹莹的玉光,全身已经被子弹打得他就快要站不住,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一个筛子,身上全是一个个血洞,血也不停地从他白衣的下摆蔓延到地上,可他决然又高昂地张开了嘴,像是人生最后一段的绝唱般,那红艳的血是最夺目的荣耀,而他此刻就是身披荣光归来的王者:
“金沙滩拼死战鬼泣神惊。
众儿女志未酬疆场饮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