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里怎么了?冯春生呢?周坤呢?”赵衍之抬头望着这个人,绝望又悲烈地回应道:“他们都牺牲了!为了我!牺牲了!为什么?为什么!”
那人正是神秘青年——傅怀秋,他也顾不得许多,立刻一把抱起赵衍之,赵衍之本来就很轻,他现在更是纤瘦,他一下被抬离了地面显得慌张极了,“你要做什么!放我下来!”“我要带你走。我要救你。”
“你为什么这么做?傅怀秋,你放开我!”
“别再动了!记得周坤和冯春生为你做的事,你想让他们为了你白白牺牲吗!!”傅怀秋站定,依旧保持着抱着赵衍之的姿势,他低头看着他,赵衍之低头不语,合上眼眸,眼泪一下就从眼角流了下来,“为什么要为了我,我的命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什么都无法和你解释,你现在跟我走。”
“可是,冯春生他的尸……”
“我会安顿好的。你不必担心了,你现在身体很弱,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赵衍之突然觉得人生的转折真的太突然了,他和傅怀秋明明素不相识,可是他居然设了局来救自己,周坤原来也是傅怀秋的人,这个人的确是,深不可测。
走了一段路终于看见了一辆很罕见的大卡车,这车挂的还是日军的牌照,可是顾不得细想的赵衍之已经觉得自己太困太乏,他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场。
两个月后。
赵衍之与傅怀秋一同站在西北的一片黄土之上,这两块墓碑上刻着熟悉的名字,傅怀秋侧首看了眼赵衍之,如今他们两人都换上了普通的衣衫,傅怀秋已经成功地带着赵衍之来到了□□的地方,这里是西北的一处偏僻村落。
不得不承认,赵衍之在这里每天都很开心,这里的每一个都互相称呼同志、同胞,团结友爱,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一种不怕死,不服输的力量,即使装备烂,条件差,他们双目之中流露出的战斗力仍是不可小觑。
傅怀秋率先蹲下身子,点燃烧给去世之人的纸钱,他似是自嘲般地对着冯春生的墓碑说道:“你的三千两来了,我拖欠你两个月,你应该不会怪我吧。”继而又看着与他一同蹲下的赵衍之,他默默地拿了一些也跟着焚烧起来,对着周坤的墓碑,傅怀秋半开玩笑地说道:“如果你不认识我,你也不会成为现在这副模样,不过这下你还是可以继续做你的少爷了哈哈。”虽然傅怀秋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可是他的泪水却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突然的面前多出了一张手帕,这手帕并不Jing致,嗯,凝神一看,原来是一块抹布,赵衍之递出这块抹布:“擦擦吧,这里风大,别把脸吹皴了。”“多谢。”
接过抹布的傅怀秋也丝毫不含糊,他顺手拿起来就擦了擦眼泪,他边擦边对赵衍之说:“这是他们俩人的衣冠冢,找不到完整的……”“嗯,多谢你。”
“谢我做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他们为国捐躯,也算除掉了泽野拓真这个嗜血残忍的杀人魔,他们不会白白牺牲的。”
两人祭奠完了冯春生和周坤,便回到了村子里,赵衍之只是被傅怀秋带来的,他并不知道傅怀秋在这里的地位,不过他似乎不是普通的人,手上还拥有一点发言权,他现在都没有问傅怀秋为什么救他,不过他呆在这里也非常舒适,他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这样的日子了。他原来就在国民党混的不错,看来他这下子是完成了任务,又回到了大本营。
夜凉如水,村落的空气特别好,坐在田埂上看着月亮,也觉得月亮比在上海所看的要更大、离得更近,而就在赵衍之出神地看着月亮之时,傅怀秋拿了一件衣服,轻轻地披在了他的身上,他慢慢地坐到他的身边,赵衍之对他报之一笑:“谢谢。”
“你身子底弱,刚才王伯不是跟你说了吗,晚上最好别出门,吹到了风恐怕你的旧病又要复发。”
“可是我睡不着,这里的月亮又那么美。”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咳咳咳……”
赵衍之还未唱完这一句便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他现在这把嗓子也全然是废了,每次一要用力,这咽喉之处也像是被千万根针扎着,但这痛苦是冯春生带给他的,他不知是感谢还是痛恨,这样,他永远也比不上他了吧。
听见赵衍之唱了这句的傅怀秋全身一震,他已经很多年都不曾听过这场戏,他也很久没听人唱过这句,当年也就是因为这么一出牡丹亭,师哥才会与他走上不同的道路,而现在,又因为这牡丹亭,他结识了赵衍之。
他出手拍了拍赵衍之的后背,“别唱了,你的嗓子还没好。”赵衍之听了傅怀秋安慰他的话,对他报以一个无奈又苦涩的笑,又抬头看像月亮,今天的月亮是上弦月,那一半的月又躲藏在云雾之中,如同小姑娘害羞地拿着面纱遮住了自己的容颜,月的残缺让赵衍之又心痛了几分,他应到:“永远也不会好了,不仅是嗓子,我也是。”
傅怀秋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他也不看赵衍之,自言自语地就说道:“我想救你,不是师哥的缘故,也不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只是因为我不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