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还没说话,呼听背后有人哑着道:“你们怎地在?”
原来两人手拉手齐齐落入凡间,直奔这北疆小村而来,罡风呼啸,任凭如何做法,观音竟都止不住二人落势,心中便有些慌,他顶着风,大声喊着庄凡的名字,却得不到回应,好不容易将庄凡抱进自己怀里,这才发现人早就晕过去了。
八戒急切地道:“猴哥,师父可是在那屋子里?”
不说还好,红叶一问,观音竟捂住脸,哽咽着道:“是我没拉住,他,他兵解了……”一边说,一边泪如泉涌,还是红叶催促,才讲了来龙去脉。
一屋子老爷们儿都哈哈地笑了起来,庄凡不以为意,脸都不红,抱着小侄女下了地,拎起外套,跟小侄女道:“果果,跟大家说拜拜!”
庄凡笑嘻嘻地道:“我可不会那高级技能!”他凑到他妈耳边,小声地道:“我爹没喝酒,放心吧!”
那人赶紧哈哈笑道:“三叔竟说笑话,那哪能啊咱们可是一家子!”
几人正在上空慌乱,却说庄凡,他两眼一黑晕了过去,再恢复意识之时,却觉得头痛欲裂,耳边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嗓门儿大声儿地嚷嚷道:“哎呀凡子这酒量也不行啊!三叔,你得让他练练,这三杯倒哪成?工作了,就是大人了,少不了出去应酬,喝点酒就醉那哪行啊,不得让人挑理啊!”
小侄女便乖乖地扬起手,对着满身酒气的男人们道:“拜拜~”
处小村落,此时许是过年,家家门口贴着红色桃符,且有零星几声炮竹的响动,他们正下方,乃是一座农家大院,一排大瓦房,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屋子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显见着正在吃饭聚餐。
因此便紧紧抱着庄凡,任由两人向下跌落,只是观音到底舍不得,一直努力睁着眼睛,看着怀里的人,谁知在能看清地面、眼看便要落地的时候,观音竟发现,他怀中的人,不知怎的,竟慢慢化作微芒,逐渐消散了!
一个庄凡很熟悉的嗓门儿嘿嘿一笑,道:“我儿子,像我!不能喝就不喝呗,咋,我来你家吃个饭,我不喝酒,你还挑我理?”
庄凡把小侄女抱稳了,免得这小东西跌下炕去,摆手道:“不喝不喝!哥你家这酒也太冲了!我脑袋疼死了!”
庄凡赶紧作揖求饶,老太太这才放过他。
观音怎么也唤不醒他,又止不住落势,半天过去,竟无计可施,最后干脆心一横,心说死就死,反正这回即便是死,他也不会和庄凡分开了!
底下他大表哥大嗓门儿又响了起来,对他道:“凡子醒啦?来啊,接着喝两盅!”
老太太正跟老姐妹儿们打牌,闻言道:“不行抽烟!”
三人吓了一跳,齐齐地一回头,好悬又吓死,但看清了,才拍拍胸脯,惊魂未定的红叶道:“观音啊,人吓人,吓死人的!”
庄凡抱着孩子来在客厅,客厅里也是一屋子人,唧唧抓抓的比屋里热闹多了,庄凡大娘姑姑婶子姐嫂的喊了一通,把小侄女递给她奶奶,凑到他妈跟前儿道:“娘,我出去醒醒酒,脑袋疼!”
听观音讲完,红叶和悟空还未曾说话,八戒先要吓死了,拉着悟空就道:“大师兄,师父呢?你不是说你感应到师父了!你说,师父是不是真没了!师父去哪儿了!”
红叶伸手把跟没魂儿一样的观音拉上船,问道:“怎么没和师叔在一起?你不是和他一起下来的?”
后面一身白衣,失魂落魄披头散发地站着的,不是观音,又是何人?
他忽然觉得肚子涨的慌,便挣扎着爬起来,坐在大姑家炕头上,看着地下饭桌上推杯换盏的大姑父,他爹,大爷,二大爷,几个表哥,又细细听着外面一桌叽叽喳喳的女客声音,准确地找出了他娘的动静,忽地怀里一沉,庄凡低头一瞅,一个扎着小辫子的三岁小胖闺女,额头上点着红痣,对着他笑得超甜,奶声奶气地道:“叔,讲故事!”
恋人毫无预兆的消散在自己怀里,那一刻,观音几乎没疯,他心都冷了,就那么看着自己的手,呆呆地伫立在寒风之中,浑身冻得冰凉,一直呆愣到红叶他们三个来。
观音慌得不行,伸手去捂,谁知手才抚上庄凡面颊,便只听一声炮竹响,清脆的“啪”一声忽然响起,观音就止不住一抖,下一刻,怀里空空如也。
悟空连忙拉住观音道:“师叔,莫急,我感应得到,师父没事,他便在下面此处!你莫慌!我去打探一下!”
庄凡他姑在旁边看不下去,从兜里抽出一百块钱塞给他,道:“快走快走,耽误我们玩儿牌!村里小卖店今天也开门儿,老杨头儿值宿,你过去瞅瞅,顺便买点儿啥回来
他妈满意地一笑,一揪他耳朵,道:“你爹没喝,你可是喝了!回去给你算账!”
庄凡的心,忽地就荡漾了起来,他爹可真好……
观音说完话,就一边看着自己的两个手心,一边发愣,眼泪在手心里落成两个水坑,他听八戒哭嚎,猛地豁然起身,道:“我去地府,去找地藏去!问谛听!一定要找到庄凡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