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朝香宫鸠彦道:“是吗,我倒想看看,谁敢拦我。”
走到门口,朝香宫鸠彦拉开门,停下来:“虽然之前你欠我很多人情,但是,这一次,我还是想说,谢谢你赶来通知我,柳川君。”
他道谢的口气依然傲慢。
一点苦笑出现在柳川正男的脸上。他的眼光落到自己的手上,那双黑色的皮手套:“我曾经错过一次。我不希望你犯和我一样的错误。”
但朝香宫鸠彦并没有听到他这句话。亲王殿下已经关上门,走了出去。
满怀仇恨的石原莞尔赶到重犯室的时候,那里早已人去室空。
石原莞尔气得发抖,立刻把看守重犯室的兵士抓起来用皮鞭铐打。兵士们哀叫着“是亲王殿下亲自来带走犯人的”也毫无作用。
在发泄了一通怒火之后,他立即上报松井石根大将,投诉朝香宫中将的无视军部命令,擅作主张,并强烈要求朝香宫中将归还刺杀他大哥的人犯,严惩以慰日本将士之灵。
此时容嫣正在他从前的床上昏睡。
朝香宫在囚室里找到他的时候,他还穿着那件染满血的睡衣,一脸一身都是暗褐色的血迹,长头发上都凝着血,凌乱不堪的一缕缕绞在一起。身边还有一团团的头发,那是他毒瘾发作时从自己头上扯下来的。他象刺猬一般缩在一团在角落里,看样子还挨了打。朝香宫把昏迷的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只觉得他又干又轻,象片枯萎的叶子。
给他抹了脸,擦过身,换了干净的衣服。
医生走了之后,朝香宫一直坐在他身边,望着他沉睡的脸。
他在等待。等待他这一不顾后果的行为而掀起的轩然大波。
天擦黑的时候,随侍人员进来报告,松井石根大将求见亲王殿下。
朝香宫喃喃道:“来了。”
他的嘴角轻轻下撇——动作还真是慢。
会谈进行得非常艰难。
一进会客厅,就看见松井石根坐在主人位中,等待着他。朝香宫明白这是一种姿态,正如柳川正男所言,松本石根是在表明,虽然自己是亲王,但在远征军中,他才是最高统领的大将,而自己只不是过受他节制的中将。
朝香宫鸠彦根本就不吃他那一套。对于用头衔或者是身份来压人,没什么比身为王公贵族更拿手的了,他们从小受的就是这种教育,甚至在一个眼神或一句问候之中也能够立即摆明立场。
他们针锋相对的谈了两个小时。一开始还压低了声音,到最后两人都不耐烦到极点,连礼数都无瑕顾及。忠心耿耿的松井石根完全不是这年轻蛮横的亲王殿下的对手。他是横下一条心要坦护这个支那男ji到底的了。
“你知道吗,一些极左派的军士早就对王室人员督军感到压力重重以至心怀不满,此时也乘机起哄,要求你引咎回国,不要再插手远征军中的事务。”
“是吗,那就把我送上军事法庭吧。”最后朝香宫站了起来,看样子他打算逐客。
“你必须交出那个支那男人!”松井石根气咻咻的说:“这种丑闻一旦传出去,对陛下,对整个皇室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伤害!你想过没有?这不是简单的切腹就可以了结的事!”
“我们大日本帝国不是一向很善于控制宣传的吗?比起数万的士兵死在上海战役的真相,你说哪一个对天皇陛下的伤害更大?不过我相信,只要等打下了南京,你们军部的丑闻,我这小小的丑闻,在巨大的胜利的狂喜中,一切都会烟消云散。”
松井石根又气又恼地紧盯着他。嘴角两边紧抿着两道刀削一样的皱纹。他不得不承认年轻的亲王说得也有道理。
朝香宫鸠彦毫不退缩的回盯他。
此时两人在心里都转过同一个念头。必须拿下南京,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朝香宫Jing疲力尽的回到容嫣的睡房。
虽然他在松井石根的面前极为强硬,但他心里完全明白自己是在引火焚身。这些远征军的将领表面上虽然对他客客气气恭敬有礼,他清楚那不过是对他特殊身份的敬意,事实上这些如狼似虎的军人根本没把年轻又无战功的他看在眼里。他一直非常的小心不要授人以攻击他的权柄,就连安排石原康夫的死法也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想不到容嫣的冒失打乱了他的步伐。但他无法后退。
容嫣模模糊糊的感到有人在拥抱自己,手臂从自己的肩头下穿过去,然后有温热的气息贴近他的面颊,埋进他的胸前。胸前有点沉重,但很舒服,很放松。在某一瞬间他产生了错觉,仿佛回到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个夏日,那时他还是一个等爱的少年,有一个人也曾经这样温柔的拥抱过他,让他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
容嫣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 * *
日中方面的攻击防卫布阵都在紧密罗鼓的进行,另一方面日军内部的对阵也在进行。
这是一场绝对的权力之争。
朝香宫鸠彦与松井石根的秘密报告都送到天皇处,但裁决的结果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