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炒给孩子吃的呀,这下子孔母逮住了机会,就站在院子里放开嗓门谩骂,骂谁偷了她的鸡蛋。
寇金萍一应声,两边立刻就吵起来了。
孔志彬这次回家,本来心情还不错,他最近从南方倒卖了一批电子表,小赚了一笔钱,才专门跑回家来看看。
八十年代的“倒爷”是赫赫大名的,当年先富起来的一个重要渠道。不过当时做这行需要门道,也有一定得风险。
孔志彬找到一些门道,从东南沿海倒卖电子表,发了一小笔横财,终于觉得顺当了一回,心里自然高兴,谁知进门就看到这场面。
弄明白事情原委,孔志彬指着寇金萍直截了当就骂了。
“滚,赶紧滚,你这一把年纪就是个搅屎棍,你要是不来搅和,哪来的这些事?”
“你你……”寇金萍气结,“太过分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好歹是你的长辈。”
“你也知道你是长辈?那你往后自己要点儿长辈的脸面,少往我家里来。”
寇金萍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冯老三两口子就这样东家一顿,西家一顿的蹭饭,没过多久,邻里邻居可就开始议论了。
最终是杨边疆和冯荞知道后嫌丢人,小夫妻一商量,都不赞成这时候接济冯老三。有一就有二,冯老三和寇金萍那样的人最希望不劳而获,你接济他一回,他就能有第二回,还认为理所当然。
于是杨边疆就透过大伯二伯私底下安排,给冯老三找了个帮人家窑厂挖土的活儿,工钱虽然不多,管一顿午饭。
大伯二伯也嫌丢人啊,把冯老三叫来骂了一顿,没说是冯荞安排的,只说大堂哥看到人家临时缺人手,给他联系的,好歹给他找了个吃饭的法子。
这么一来,冯老三每天按时去窑厂干活,早出晚归,也没有工夫折腾,寇金萍一个人关在家里,两人居然安生了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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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自家厂子发展壮大,杨边疆曾经主张的“农村人以农为本”的思想理论也接受着考验。
他倒是愿意种几亩庄稼,带月荷锄归的田园生活有滋有味,可他还得能抽出时间来啊。再说了,说句不好听的,他种地收的那点儿粮食,根本还不够他耽误挣钱工夫的。
于是小夫妻就商量着,这地实在种不过来了,把家里几亩地放给别人种吧。
杨爸杨妈妈年纪也一天大一天,自己两口人的田地都种不过来,杨边疆索性让他爸妈只留下两亩地,老两夫妻俩全当种着劳动一下,锻炼身体了,勉强种个口粮自己吃。
然后把自家和爸妈分出来的六七亩地打总一起,放出话去说自家不种了。
田地当然不能抛荒,再说还有按地亩分摊的公粮呢。冯荞就在村里放出话去,表示要送给别人种。
他爸妈的想法,最初是想留给大儿子种的,可是大哥大嫂那两个,自己家的田地都种不好,整天游手好闲,你给他钱还差不多?给他地种?两口子连忙就拒绝了。
他不种,有的是人想种啊,后来两个堂叔要了去,两家分着种,并按理承担了相应的公粮和义务工,除此之外,杨边疆也不再要一分钱,送给两个堂叔种了。
冯荞舍不得,却也没办法,杨边疆实在忙不过来,她倒是觉得自己能干,可带着孩子呢,哪舍得让闺女跟着大人下田吃苦啊。
她一边遗憾,一边只给自己留下了一块小菜园,种一些自家吃的蔬菜瓜果,继续她悠然闲适的田园日子。
娃娃一天天成长,越发聪明伶俐,是个要强的性子。
小人儿嘴里的词汇也越来越多了,偶尔就跳出一个新出现的词,时不时让她一对爹妈惊奇一下。
“娃娃,去,叫爸爸吃饭。”
小娃娃得了妈妈给的任务,慢悠悠放下手里的玩具,慢悠悠迈动两条小腿,去院子里找爸爸。
爸爸正在忙着给她做一个秋千架。有个当木匠的老爸就是这点好啊,小椅子小木马,木头小手枪和小火车,老爸都能给她亲手做出来,还要拿细砂纸打磨得光滑平整,一根儿木刺都不许有。
两个稳固的三角结构的木架,中间一根横梁,横梁上垂下两根粗粗的麻苘绳子,这种绳子不容易变形,特别牢固。绳子上拴一块木板,包上软和的垫子,娃娃家独有的小秋千架就做好了。
因为在院子里,杨边疆给秋千架刷了防水的桐油和绿色油漆。他悠然自得地在那儿忙着,闺女出来叫他吃饭了,简洁明了的娃娃语言风格。
“爸爸,饭啦。”
“哦,这就来。”
杨边疆正刷油漆呢,想就手把油漆刷完再吃饭。娃娃小朋友等了等,不见老爸收工,就开始催了:
“爸爸,饭啦,麻溜滴。”
杨边疆忒地一笑,麻溜滴,这小孩哪里学来的这个词儿?他们两口子平常没谁这么说呀。
一对爹妈饶有兴趣地研究讨论了一番,结论:这恐怕是跟二伯娘学的。
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