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将人皮重新贴回去,又戴上了兜帽,想起来一件事情,又道,“我家主人还想问大人,是否有宫中那位的消息。”
傅祗摇摇头:“不,消息封得太死,一点都听不到。只是最近朝中已经在拟旨,不日太子就要登基了,我怕拖得越久,那位恐怕……”
傅祗皱起眉,束稚也是一脸的愁苦,道 :“哎,我家主人……”
但是在傅祗面前,却又不好提及那两人之间的风花雪月,束稚闭上了嘴,同傅祗道别之后,发愁地离开了小巷。
姬允又从一团混乱的梦境抽身,满头大汗地醒过来,他仔细回忆梦中情形,梦里发生过的事情大半似是而非,似乎是真实发生过的,似乎又是他梦里胡乱臆想出来的,他摸不清真假,只觉得头很痛。
他觉得口渴,身上也汗涔涔地难受 ,下意识地喊:“李承年……”
应声进来的人却让他感到陌生。
他警惕地拧起眉,目光不善地看向对方:“你是谁,李承年那货呢?”
对方低眉顺目,看着毫无恶意,温声道:“陛下,奴才是徐广年,李公公之前已经被陛下调走了,现在是奴才伺候陛下。”
徐广年这个名字让姬允觉得耳熟,他顺着这个名字用力思索,才终于将这么个人从记忆里捞了出来:“……是你啊。”
这才又顺着想起,李承年的确是被他调走了。但为什么要调走,却又想不起了,那块记忆仿佛是空白。
姬允觉得头又痛起来,便不再想,他看看天色,也差不多要亮了,便让徐广年伺候着洗漱,他要准备去上朝了。
徐广年却道:“陛下如今患疾,已许久不上朝了。”
姬允吃了一惊:“我得病了?我怎么不知道?”
“陛下患了失忆之症,许多事情记不住了,如今是太子代理朝政。”
姬允一思索,的确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许多事情,甚至连昨天发生了什么,也全无印象了。
这样的感觉让他莫名颓丧,又很恐慌:“我怎么忘记这么多事情,有没有什么要紧事情被我忘记了?”
“对凤郎而言,什么事才是要紧事?”门外有人掀帘进来,声音沉稳,含着点点笑意,“其中有我的存在吗?”
姬允扭头看去,看见顾桓一身朝服,却出现在自己的寝宫,他一时感到困惑,甚至超过了对方不通报便进来的不悦:“你怎么在这里?”
顾桓眼中有淡淡笑意,道:“我去上朝,顺道想来先看看你。”
他走过来,毫不见外地拿过徐广年手里的腰带,要给他系上。
姬允懵了一下,反应过来时,顾桓已经用手圈住他的腰,把腰带给他缠上了。
“……你今天怎么回事?”
姬允费解,这人不是一向最痛恨男子之间亲密接触吗,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顾桓掐住他的腰,仿佛在以手测他的腰围,姬允挣了挣,他才稍微松开,他垂目看着姬允,眼里有些沉沉的不高兴:“你连我也忘了?”
姬允:“……顾桓你今天搞什么?”
顾桓目中暗茫一闪,他笑了下:“还行,看来是没把我全忘干净。”
姬允莫名其妙,顾桓却突然低头下来,咬住了他的嘴唇。
姬允顿时睁大眼,简直跟被雷劈了似的,他猛地推开顾桓,怒道:“顾桓你活腻了是不是!?”
顾桓被推拒,倒也并不纠缠,心情还颇为愉悦似的,他盯着姬允的眼睛,声音沉沉,道:“凤郎,我是在让你想起,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什么鬼?!
姬允被他话里的意思给震住了,顾桓一走,就转头问徐广年,因为太过震惊,都语无lun次了:“我,朕,和那家伙,是什么关系?”
徐广年神色犹豫,像是难以启齿。
看在姬允眼里,和承认没有区别了,姬允晴天霹雳,简直有些崩溃:在他失去的记忆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他才会和顾桓走到这一步啊?!
缺失的记忆让人不安,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段情债则让姬允觉得头大,他花心归花心,但从来也不敢乱吃窝边草,顾桓那样的霸王花,碰了还要割着自己的嘴,他怎么可能吃得消?
年轻时候他们一起读书游历,长大之后做君臣,即便是忌惮顾桓的身份,他也不敢对顾桓有轻浮的念头。
这么多年他都没对顾桓下过嘴,怎么偏偏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里,就和顾桓搞在一处去了?
姬允不能够理解突然变节的自己,隐约都有几分怀疑起了那段记忆的真实性,但是若说是顾桓骗他——顾桓那家伙为什么会拿这个来骗他?!
比起怀疑钢铁一样的顾桓,姬允还是觉得以自己贪色的本性,说不定就是哪天酒后无状,把顾桓给轻薄了更有可能一些。
只是若是他同顾桓……那白宸呢?
他也没有忘记这个人,甚至还记得颇为清楚,甚至不需要回想,只要念及这个名字,那人音容笑貌立时浮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