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长此以往,理应绝非好事。想到此处,苏梦醒先前欢愉俱消,惟有惶然浮上心头,他暗恨变成此类,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低声淡道:“漠先生若不得趣,不必勉强,苏某心中明白,不会怪你。”
美人恩 第三十回 廉贞3
漠晟听他此言,略有惊慌,但混物如钢,眠在深处,白白出来也不甘心,便苦笑道:“苏公子不要妄自菲薄,漠某虽是拙腮笨嘴,对苏公子情意却是真的。”苏梦醒被他顶在里头,不禁叹他生气旺盛,再作哀声,难免矫情,便道漠先生说的都对,苏某相信就是。漠晟呵呵一笑,用下本事让他开心,如此照例腾云驾雾几回,倦极事毕,方觉窗外已经黑了。
苏梦醒横在榻上懒动,点灯自有漠晟下床去办,他从屉里取来火石,刚要点火,却见一道白光闪过,其後轰隆隆巨响,竟如闪电惊雷一般。漠晟颇为警醒,以为火雷来袭,正要推门去看,又是一道冷光过院,带著雷声更响,仿佛巨人击山,雄浑镇耳,方知此乃寒电冬雷,并非人力可为。苏梦醒也闻雷鸣,面色略白,冷冷笑道:“幸亏漠先生在此,否则今夜苏某难逃雷劫,怕是要灰飞烟灭了罢。”
漠晟从未遇过冬雷,已是超乎所知,现在又听苏梦醒道雷劫之语,更是明白不能。若按世间逸闻,所谓雷劫往往降於Jing怪,苏梦醒分明是人,何来雷劫之说?漠晟只当他说来玩笑,并不当真,笑道冬雷不过异象,理应与苏梦醒无干。
苏梦醒见他不信,也不强迫,招手唤他过来,缠条手臂贴在一处,笑嘻嘻道:“十日前鹿州落雪,苏某在天演寺勾了大小沙弥三人,吃净灭口,其後又吞了城隍庙祝父子Jing元,方才不亏而已,然後半夜惹了廊下壮年乞丐,干到一半,他自死翘。当时虽非某错,但忽起惊雷,天火烧屋,若非天演寺方丈寻到廊下,遮蔽於我,那时便已死了。昨日某又体虚,去找方丈叙旧,顺便办了武僧几人,免得今日害你丧命,乃是苏某第一不情愿之事。”
漠晟原也知道他吸人Jing元,但却不知如此厉害,一时讷然,无言以对。苏梦醒心知错在自己,自然不能怪他无语,只道:“苏某本就莫名苟活,知道不应存世,只是仍有事情未了,现在死了,难免饮恨。漠先生若心存旧情,今夜不要离苏某左右,好歹让我躲过一时,多活些许日子,了却心愿旧债为好。”
漠晟听闻此言,心酸莫名,他握了苏梦醒双手,叹口气,道:“漠某鲁钝,终究不知你日子难过,若是能挡天雷,就把某当做盾牌,时时相处,自然再无雷劈之忧。另外漠某还有一事,正需苏公子成全。”苏梦醒问他何事,漠晟道:“漠某虽少有本领,却不能与你相配,还请苏公子求请司徒大人将漠某也发作修罗,从此相依相伴,当算门当户对。”
苏梦醒微微皱眉,看了漠晟片刻,忽道:“等你死了,再变修罗不迟。”
漠晟老实,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倒是苏梦醒坦然,呵呵笑道:“等你变了修罗,苏某想要找人庇佑可就难了。”漠晟寻到台阶,从此不再提变成修罗之事,只与苏梦醒形影不离,就怕天遣雷落,劈了情人魂魄,要想再聚,可就难了。
苏梦醒这边有漠晟相陪,不再离开行辕,日常做粗使妇人装扮,夜里与漠晟同床而眠,不日到了除夕,又在此间备下酒菜,相依相偎,十分好了。至於司徒章,年关难免应酬事多,他又写信邀秦绍阳来鹿州守岁,不想这美人不过遣人送来宝盒几样,半封书信仍是无有,惹得个流氓沮丧,只好与苏迦同席,随便吃了几杯便生醉意。
好在苏迦心不在此,说还有书要看,司徒章如释重负,先自回房洗了睡下。可是天光尚早,外面鞭炮噪杂,不合睡觉歇息,他便招官ji入内侍寝,以此打发时候。可他终究心中烦闷,见此姝豔丽多姿,便又想起秦绍阳来,即便酒意再浓也不能起兴,只好从宝盒内取了金钗一支,将其打发了事。
司徒章在这边百无聊赖,饮酒无味,秦绍阳身在泰丰也不快活,他与御怀风相约饮宴,两人成席,各怀心事,只喝闷酒。不久御怀风吃醉,嘀嘀咕咕说了许多私话,秦绍阳默默听他说完,面沈如水,著内监送他回返琼星宫内,免得听得多了更生烦绪。他刚要去往书房,不想梵天推门进来,身後还跟著少年一人,竟是秦柳来了。秦绍阳见秦柳到来,不管这已非活人。他心中悲喜万千,更有千言万语要讲,临了嘴边,只轻轻道:“六弟你怎来了?愚兄好不挂念。”
秦柳虽不记得那晚之事,但从司徒章嘴里也知道许多,他原不敢来,怕无脸相见,如今见秦绍阳这般,心知大哥心疼自己,便连忙走到近前,扑入秦绍阳怀里,二话不说,先哇哇大哭起来,惹得秦绍阳也伤心莫名,陪他落了几滴眼泪,方才觉得好受些须。话说秦柳越哭越是来劲,越哭越是伤心,恨不得把苦水统统倒尽,才能解这一等一的委屈伤心之事。
旁边梵天看著热闹,眼见戏码子过了,不禁冷笑道:“六公子既已被某家救出黑牢,随便哭哭也就罢了。某若是你,当请秦大人向司徒大人求情饶命,否则那流氓看你逍遥,不定何时送回地牢,却是万分不好。”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