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怕是只为了要引七爷追查到此,那鹿族封印下的残魂,想要他现身,也必要见了七爷才管用。那残魂一日不见七爷,这阑河阳的鹿纹作乱便一日无解。
冷余刃在祭台上来回踱了几步,一心闷火,忖道:什么幺蛾子也敢劳烦七爷,隔着几千年给七爷下套。六千年前死去的神祗不计其数,共工不过是撞了不周山的罪神,算起来,狗屁不是,若都要这般,七爷以后净给这些下三滥擦屁股了。还是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才行。
冷余刃微一思量,甩出长鞭缠住一株青铜镇台,往后一掣连根拔起,长鞭一旋砸向旁边的青铜,两支青铜相击,嗡鸣不绝。正此时,Yin测测的天相,电闪雷鸣,祭台随之一颤,抖了三抖。冷余刃嘴角微微撇出一点笑意,手下丝毫不迟疑,眨眼间将四株镇台青铜拔出劈碎。
祭台下滚滚而动,似有什么东西喷薄欲出,冷余刃立在泉眼处,那祭台下有声音嗡然:“你不是云中君。滚。”
冷余刃冷笑道:“你死都死了,等了几千年要见七爷做什么?你一个罪神也有脸见七爷?六千年前的事,我不会再让他记起来了。你死了这个心吧,你若再想以阑河阳作乱接近七爷,我让这个地方连人带畜一个不留。”
祭台下的东西沉yin片刻,低声道:“你是谁?他……他现在好不好。”
冷余刃也略一思量,道:“你不必知道我是谁,七爷好得很。你可以瞑目了。”
那声音似是更沉了,“我想亲自跟云中君,道个别。”
冷余刃皱眉,断然道:“六千年前他是怎么死的?你也配跟他道别?普天神祗,都不配。”
“王上是你么?我是麋白鹿。”祭台下还有另一把声音。
冷余刃疑道:“你怎么回事?”
麋白鹿道:“三千年前他控制了我在族内作乱,但是他生前我是他的坐骑,他的残魂一直以我为鼎炉,封印之时,只能我同他一道封印。”
冷余刃道:“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
麋白鹿道:“麋白鹿一支,族内本就不多,涿鹿之战后仅剩下我了。王上记得么?云中君的坐骑也是麋白鹿。”
冷余刃怎会不知,只是知道麋白鹿没死,更是举棋不定,他想留着这只麋白鹿给自家七爷,虽然不记得六千年前的坐骑,也猜得出他定然会喜欢麋白鹿。强行割离开共工与麋白鹿,只怕共工宁玉碎不瓦全。
共工的声音传出:“原来是妖王冷余刃,六千年前,是你救了云中君?”
冷余刃冷哼一声,共工又道:“这口气能留到今日,得知云中君安好,我已无憾,但求妖王,让我见一见他,看他一眼,我自散魂魄。这天上人间唯一的一只麋白鹿,以后就送给云中君了。”
冷余刃直言:“你跟七爷什么关系。”
共工轻声一笑,笑中带着一丝自嘲的苦闷,缓缓yin唱道:“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灵连蜷兮既留,灿昭昭兮未央。蹇将悖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龙驾兮帝服,聊遨游兮周章。灵皇皇兮既降,猋远举兮云中,览冀州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注]
冷余刃听完他这一首辞赋,后槽牙都要咬断了,长鞭出,镇台锁灵,怒道:“见七爷?你想都别想!”
共工与麋白鹿只觉得这座祭台突然好似被如来贴了符的五指山,共工还未反应过来,麋白鹿却沉不住气了,哭道:“王上救我!王上留我一命,鹿族感激不尽。王上,普天之下只剩我一只麋白鹿了……云中君日后记起事情来,会不高兴的。”
冷余刃正一个头两个大,林外沈六大喊:“七爷……七爷您不能去。里面有邪神。”
冷余刃对共工道:“你见了七爷不准说一个字,看他一眼,自散魂魄,不然我现在就劈了你。”
共工道:“我答应你。”
“你给我滚开。你让冷余刃自己进去杀邪神?你再敢拦着我,我杀了你。”冷余刃似乎听着谢必安踹了沈六几脚,忙飞身出了樟木林,“七爷。”
谢必安收掌,转身瞧见冷余刃,先是喜后是气,把本来要打沈六的力气全花在了冷余刃身上,冷余刃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耳光,却拉住他的手:“七爷手疼不疼。”
谢必安冷笑道:“让酆都大帝拖着我,自己来送死?你长本事了是不是?”
冷余刃垂首不语,谢必安一时气的手抖,冷余刃嗫喏:“七爷,我没事。就是三千年前祭台里封印了一只麋白鹿,曾经是一位上古神祗的坐骑,近来觉醒了,一时失手在阑河阳引起了一些是非,不是什么jian恶之流。这麋白鹿早在六千年前是异常通灵的坐骑,本以为早在几千年前就绝迹了,不曾想这里竟留了一只,我正要放了它给你当坐骑用。”
谢必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冷余刃笑道:“七爷若是不信,可随我去看看。那麋白鹿还在祭台下封着。我还没来得及动,七爷就来了。”
谢必安走近祭台,看着被冷余刃拔萝卜似的□□又打断的那些枝状青铜,又皱了眉,示意冷余刃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