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回国了?总不会是玩腻了?”
“你以为我想回国?”叶靖生耸耸肩,痞兮兮地道,“还不是因为人家想你了。”
“……”裴峻正想顺手掐死他之前忽然福至心灵,微微一惊,“因为……方扬?陈琛把你们给请回来了?”
于此同时,陈琛坐在“特别招待室”中,与方扬正隔着大块透明的隔音玻璃两两相望。
方扬率先提起电话:“琛哥,你Jing神不错。”
陈琛微微一笑,答非所问:“看来这些年,你过的很好。”
方扬一愣,不答,含糊地道:“怎么不早和我联系,我一直都不知道你——”
“早知道我坐牢你会怎样?还真替我顶包啊?”陈琛半开玩笑地道,“现在想来当年你做的很对,早摘清了,也好。”
方扬微一皱眉:“琛哥,我不是……”
陈琛扬手,止了他的话头,肃容道:“替我撑一阵,行不行。”
方扬哑然,大致情由他都听廖丘报告过了,他知道不到万不得已,陈琛不会翻转头要他回来帮手——他骨子里是那么自傲的人。所以他除了点头,别无他话:“你放心,外面交给我。”
陈琛一点头,再无话说,啪地挂了电话起身就走。
“琛哥!”方扬情急,丢了电话,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地见,情急地猛地一拍隔音玻璃,吼道。
陈琛站定,看着这个他曾经无比熟悉却已长久未见的男人,忽然发现那些前尘旧事已然模糊不清了——记已记不清,便忘也无从忘。他对自己笑了一下,转过身,右手成拳,在自己的心窝轻轻一击,随即便是挥手作别,在三五狱警的簇拥下离去。
方扬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他明白他的意思——过命的兄弟,一辈子,就一个。他忽然觉得陈琛有些变了,虽然身陷囹圉,但比起当年云里雾里的讳莫如深清心寡欲,反倒是如今的他,显得有了些许“人味”。
“他到底要你们回来做什么?!”裴峻拧紧了浓眉,坐下复又起身,“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兴风作浪一番——你……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叶靖生调开自己的视线,低头把玩自己半长不短的卷发:“没什么,只是觉得爱说教真是老男人的本性~”笑嘻嘻地甩开头发,“只是不知道这说教是针对琛哥呢还是对所有人都是?”
裴峻想一掌拍掉他脸上的痞笑,叶靖生头一偏躲开了,忽然话锋一转,风马牛不相及地道:“我在机场碰见了个朋友。TIMSIR,从前还在MUF服役时候,我们的老上司,记得么?”
裴峻没接他的茬,挑着眉等着他自己说下文,叶靖生不负众望地八卦下去:“他这次是从曼谷经香港去美国——他低调的很,没穿军装,但是我听说他前年在泰国已经升将了,是军方实权人物……”
裴峻起身,淡淡地道:“那又怎样,许久没联系了都。”
“是么。不是一年多前你刚在泰国破了个贩毒窝点为泰国警方立了大功么?TIM还特地问起你呢~说上次泰王本要发勋章给你,你倒好,怎么脚底抹油直接溜回香港了。”叶靖生耸耸肩,“可我听到的另一个版本,是某位警界Jing英是在收到线报说泰国一派黑势力准备直接武力吃掉那个窝点之时,临时下的紧急剿灭命令……裴峻,你说,那个人急什么呢?怕黑帮火拼伤及无辜还是……怕伤到不该伤的人而不得不……?”
裴峻坦荡荡地打断他:“我不想为人作嫁而已。你知道我的个性——没人可以摆我上台,计划那么久,宋哈一个人想黑吃黑独吞,不可能的。”
“真就这么简单”叶靖生懒洋洋地一耸肩,裴峻实在忍不住一掌拍到他头上:“要不还有什么理由!”顺手将人紧紧箍在臂间,磨着牙问:“陈琛叫你们俩回来,究竟想干什么?!他动一发必牵全局,不会无缘无故叫你们回来!”
叶靖生快被勒地翻白眼,他觉得这么些年裴峻年纪长了性子倒越来越回去了,他本以为此人这辈子都该是不动如山。“我~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他要回来,我当然也跟着回来。他做什么,我都支持,还管要做什么?”
裴峻不由地松了手,有些目瞪口呆,以前叶靖生打死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他没想到,叶靖生那样倔强的个性也会为了方扬改变至此。
叶靖生咳了咳嗓子:“爱就是要互相信任互相依赖,无论何时都能将自己的背留给对方。”
裴峻想起在泰缅边境的密林里,他第一次将背对着陈琛,陈琛留给他的是一发未及出膛的子弹;第二次他将背对着陈琛,陈琛却为了掩护他差点连命都不要——若非这个狡诈如狐的男人若非那一刻真心流露,他是不是也就能按照自己的最先的剧本演下去——是不是没有你,这个世界我才能称王,拥无限权力却享无边寂寞。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点一点的心动,却全是掩藏在谎言与Yin谋之中。
叶靖生从小跟着裴峻,多少年了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忽然灰败的神色,心里也是微微一惊——不是吧?他随口试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