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不是急急的去救人。
俞九儿道:“正是。可皇上未必答应。”
徐三娘愤然道:“十万石粮食,五千匹绢实在太多,整个江南重地的赋税收入都要给北凉,他们口气也真是好大!”
俞九儿沉yin:“这次针对陈巽,只怕不是凑巧。”
徐三娘何等Jing明人儿,马上道:“可是俞……”
俞九儿点头:“很可能。他平生最恨别人忤逆他。陈巽拒绝了他的提亲,想必他一直怀恨在心。”
徐三娘觉得俞九儿和俞伯岚的关系很是怪异。以俞伯岚对俞九儿做的那些事情来看,两人分明不是兄妹,更似寇仇;可这世间真知俞伯岚的,便是俞九儿,真正懂俞九儿的,也是俞伯岚。
而且那日宴会上,徐三娘分明看到俞伯岚眼中的关切担忧,也是做不得假。
看徐三娘出神,俞九儿微微一笑,她怎会不知徐三娘心中所想,摇头叹道:
“你一定在想我和俞伯岚的关系。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在我十二岁之前,他一直是一个好大哥,我甚至想过,将来若是嫁人,便要嫁像他那样的人。可是……”
俞九儿慢慢道,“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
那天晚上,俞九儿向往常一样安安静静的看书,等大哥晚上回来给她带些新奇的东西。
大户人家女儿不同于男儿,俞世归更是对她要求极高,轻易出不得门。俞伯岚便不同,那时他已近二十岁,成日和一班朋友出去逍遥,时常见着新鲜物件便给俞九儿带回来。
俞九儿一边嫌弃着哥哥带的东西粗俗,一边用Jing致的小盒子收了,放在柜子里,连小燕儿都不许看。
最寻常不过的一个夜晚,俞伯岚推开门,携风带雨而来,目眦尽裂,俞九儿刚想数落哥哥又忘记敲门,妹妹的闺房哪是随便进的。
谁知话未出口,便被吓住了。这样的俞伯岚,是她从未见过的。她甚至来不及喊,更来不及哭。
喊出哭出的,是小燕儿。
过了这夜,二人再也回不到从前。
那小盒子里的东西也再未增加,静静的在柜子的角落里,落满灰尘。
徐三娘上前轻抚俞九儿,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俞九儿虽然语调哀戚,Jing神却比前几日都好。
徐三娘知道,有些事情压在心里,便像一座山一样,沉重,且无法越过;当她肯说出来了,这座山便会一点一点减少,直到没有。徐三娘会伴着俞九儿,直到这一天的到来。
二人早已屏退众人,这时,小燕儿却匆匆敲门进来,说来客人了。
能进宫的客人自然是富贵之人,只是来的这人却是和这两个字不沾边,这人一身半旧淡黄色衣裳,腹部微微隆起,正是礼部侍郎陈巽的夫人:陈小莲。
她进得暖阁,见到徐三娘,到头便拜,不是卑躬屈膝,而是情真意切:“求徐姐姐救救我相公。”
徐三娘赶忙起身扶起:“妹妹有了身子的人,快起来。我当不得你这一拜。——陈巽的事我已尽知,绝不会袖手旁观。”
陈小莲被徐三娘扶着坐下,强笑道:“这是怎么说,飞来横祸也不过了。”
徐三娘轻轻的道:“官场本就如此,他又是个不知变通的。”
原本徐三娘想说“他又是个牛心左性不听劝的”,后来想想,人家娘子在眼前,这么说实在不太好,因此临时改了。
陈小莲和陈巽相处日久,怎会不知陈巽的脾气,轻道:“只盼着这次之后,他能改些吧。”
随后又笑笑,“便是不改也好,改了就不是他了。”
徐三娘觉得陈巽定是修了几辈子,才能遇到陈小莲,这般一个呆,一个痴,倒是绝配。
☆、城外送别
徐三娘向沈靖要了一块腰牌,要进诏狱去看看陈巽。
沈靖不放心,特意让溪流跟着,徐三娘本想拒绝,跟着溪流还不如自己带块冰去,不过鉴于上次和俞九儿偷偷出宫,导致俞九儿被劫的血泪教训,想了想,还是忍痛答应了。
诏狱不同于普通监、狱,这里关押的人不是朝廷重犯,便是身份尊贵者,是以陈巽虽有牢狱之灾,却是难得的清闲。
牢头开了锁,徐三娘进去,溪流便守在门口。
陈巽正在一展孤灯下看书,见徐三娘来,也不惊讶,只叹道:“小莲定是急死了,只盼她不要哭才好。”
“你娘子很坚强,只是你总不让她放心。说吧,这次又得罪谁了?”
陈巽摇摇头,笑道:“小莲自然是好的。”言语间满是自豪,随后叹道,“还能有谁,自然是俞相。”
徐三娘道:“你这牛心左性要不得。”
陈巽奇道:“他让我上书赞成北凉使臣提的无理要求,我怎么能答应?”
他说的理直气壮铿锵有力,徐三娘都不好告诉他这世上除了刚正不阿,还有一个词叫虚与委蛇。
突然觉得陈巽这一点难得的赤子之心还很是少见,正是他不同于别人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