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利的出生,就别做亲子鉴定了,好吗?”
不做亲子鉴定,不要去确定究竟是谁的孩子,两个人就都各自拥有着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作为父亲的概率。
许惊涛弯起眼睛,嘴角也噙着情不自禁的笑,他是舍不得这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吗?还是舍不得这个孩子?不,都不是。他已经不再是许家的人,不再被一纸婚约绑缚,他是自由的了,在未来的人生里,他可以去结婚,可以拥有很多孩子,许惊涛更愿意相信,如今他舍不得的,不是一个在孕母腹中尚未成型的胚胎,而是他俩如今唯一共同的牵绊,那不是他或他的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
“我想要小兔子。”许惊涛笑着说,“虽然一心想要小兔子,可是,如果是小熊,我想我也不会舍得把它丢出去不要。不管这个孩子是你的还是我的,我都把它当作小兔子了,我希望它像你一样,又乖又孝顺,可不要像我,不学无术的,还整天惹老爸生气。”许惊涛自我嫌弃的滑稽表情,让李铭沉重的心情得到一些宽慰,看着他那张熟悉的笑脸,回应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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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夏天,李昕跨专业考取了S音乐学院民乐系二胡演奏专业的研究生,进校时就已经是严玉鹤教授的得意门生,在国内的新生代演奏家中也已经小有名气,严教授器重这个学生,为他申请了助教待遇,代管本科班的学生,不出意外只要他愿意,李昕毕业后就可以直接留校任教。
这一年的秋天,清河把赵驭寒保险柜里的财产赠予协议和公证遗嘱存进了自己的银行保险箱,那两样东西加在一起,几乎可以挖空赵驭寒全部的个人资产,再恶毒一些,甚至可以让遗嘱立即生效,一个商人,居然可以做出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交付出去这样愚蠢的事,清河在心里骂着,既然那个混蛋真的敢拿出全部身家来包养一个明知对他只是曲意逢迎的戏子,那又何妨与他耗上一辈子。
这一年的冬天,许惊涛和李铭的女儿出生了,名字是许老爷子起的,给许安安报户口的时候就顺带一块起好了,大的叫许谦学,小的叫许谦敏。
许谦敏抱回来的时候,一点不像其它才出生的孩子那样黄巴巴皱巴巴的,雪白粉嫩,圆溜溜的黑眼珠,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漂亮极了。许夫人说她虎头虎脑的,跟许惊涛刚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许惊涛却不甘心地掰孩子的小嘴,“有兔牙么?张开给我看看。”许夫人一巴掌狠狠把他的手打回去,心疼地训斥,“臭小子,你见过哪家小孩儿生下来就有牙的?”许谦敏也适时地一咧嘴,控诉一般“哇”地大哭起来,委屈地什么似的。
许惊涛比他闺女还要委屈,他的完美设想中,明明应该是一个像兔子一样能陪他打架的男孩儿,可现实却是个据说跟自己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哭哭啼啼的丫头片子,再没有这么货不对版的了。而许谦敏也像是知道爸爸嫌弃她似的,别的谁抱都行,就只一到许惊涛手里就哭,父女两个大眼瞪小眼,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相看两厌。
“死丫头,爹都不认识,看清楚了我是你爹,不许哭!”许惊涛抱着裹得像粽子似的闺女,却除了毫无作用的威逼利诱,一点办法都没有。许夫人夺回孙女,疼爱地哄着,把小儿子往旁边赶,“去去,粗手粗脚的,连孩子都不会抱,你勒到她了,不哭给你听才怪。”许惊涛太不开心了,不仅被闺女嫌弃,连妈都跟着嫌弃他了,女人缘什么的,真是他的魔障。——可是没办法呀,就算被嫌弃了,妈还是他的亲妈,闺女,也还是他的亲闺女。
许谦敏哭累了,一仰脖子呼呼大睡,夜深人静的时候只有许惊涛一个人趴在小床边,自言自语地守着闺女说悄悄话。这么白,像兔子;这么软,像兔子;这么有个性,像兔子……这个小家伙,越仔细看越哪哪儿都和兔子一个模子刻出来,越看许惊涛越是喜欢,“你爸爸不相信我会永远爱你们,他等着我把你还给他呢,咱们才不还,你是我闺女知道不,要跟我一条心知道不,你爸爸要是想我们,就让他自己回来。”许惊涛傻笑着,眼神中终于也有了为人父的温柔,俯下身,轻轻地亲了亲闺女rou嘟嘟的小脸,“还好,他不相信我,要不然,就没有你了。”
都说男人做了父亲以后,会长大,会改变,有了许谦敏之后,连父母都惊觉许惊涛好像突然就成熟了。他开始认真地学习做一个好父亲,即使手忙脚乱,也要每天亲力亲为地照顾闺女的吃喝拉撒,从不假他人手。冲nai粉,换尿片,擦口水,陪闺女说话,逗闺女开心,和闺女培养感情。“敏敏~丫头~闺女~”以前总是嘲笑别的男人当上nai爸就像变了性,现在轮到自己,宠爱的称呼换着花样地喊也不觉得恶心。所有的娱乐活动一棒子打死,每天店里家里两点一线,许惊涛的休息时间,全都奉献给了那个只有一丁点儿大却可劲儿会折腾人的小东西。
他有一个宏大的计划,就算搭上一生也要实现,所以,他要给自己培养一个亲密的阶级战友,才能取得对敌斗争的最后胜利。
许惊涛做nai爸做得不亦乐乎,而李铭却是在许谦敏满百日以后,才第一次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