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央疑心顿起,出其不意地拔剑试探,不想,一试之下大惊失色。他内力Jing纯,绝非一日之功,最重要的是,他运气法门并非正道,他竟然,一直修的是魔道之功。
芮央寒剑一指,将他逼在墙边:“你自封内力,多年潜伏于云华宫,究竟有何意图?”
凌冽未躲,却像是看着她银光闪闪的剑锋出神,良久,他抬眸看她,那目光中潜藏的深重却让她的心没来由地一沉:“姐姐,你真的想杀我吗?”
“我若有意要害姐姐,为何多年隐忍不发,又为何已经走了却还要回来?我在青龙门下数年,有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师门和姐姐的事,姐姐难道不知?”
“那你实话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你别忘了,我是你的师父,你这是欺师!”芮央语气中带着怒火。
“我的确来自于地狱之火,但我的身份,我现在还不能说。”凌冽倔强地垂眸,忽视她剑锋上的威胁,他语气低沉,“姐姐对我,真的只有师徒的情分么?”
芮央将剑又向前送了两寸,几乎就快到抵住他的前胸:“若是我非要你说呢?”
“那就用你自己来换,可以吗?”他忽然加重了语气,带着他少年时便从未更改的执拗,“你不要嫁给东方祉,我就告诉你我是谁。”
“你!”芮央气结,胀红脸嚷道,“我是你的师父,你可知欺师灭祖会遭天打雷劈的吗……”
“会吗?会你就杀了我吧。”说完,他真的上前半步,迎上了她冰冷的长剑。
“你是不是疯了?”芮央一惊,下意识地撤手,右手飞快地将剑锋自他胸前移开,谁知他却忽地一把扯住了她左手的手腕,用力一带,他后背靠着墙,而她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干什么你!”芮央微微抬头便对上了他的眼睛。
是何时,这个曾经被她牵着的少年,已经长得比她还要高,他挺拔的身躯和有力的手臂霸道地圈禁着她,对她仍未松手的长剑视而不见。今日,他要说的话,便是豁出命去也要说,这本就是修罗教人的本色。
他低头看着她,黑瞳幽深,其中的光辉宛如遥不可及的星辰。平常,他总是这样,清俊无双,却冷得格格不入,而此刻,他的目光清冽,却又像带着一团火。
脸离得那样近,连呼吸都一时胶着,芮央的心中突然就有一块地方塌陷了下去,狂跳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悸动,随即,一股热意涌上脸颊,连耳尖也觉得发烫。
这样的姐姐,他只在梦中曾见过,娇羞温柔,美得让人惊心动魄,让他欲罢不能。这多么年来,无论他的目光多少次为她流连,无论他的心多少次为她牵绊,为何在她的眼中,却始终只当他是个孩子。
他冰山似的脸上宛如春风解冻的轻柔,他不自觉地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在肌肤相碰的那一瞬间,两人均是触电般地颤了颤,他已低头,顺着那奇妙感觉的牵引,探了下去,压上了她晶莹的粉唇。
芮央如梦初醒,奋力地推开了凌冽,转身便走,他却再一次从身后握住了她的手腕,他的声音沉闷却令人动容:“别嫁他。”
芮央的身子一时僵直,她突然觉得凌冽只是帮她说出了她一直不敢说出的话,可她从未想过要忤逆师门,忤逆师父。
“别嫁他,”他从身后再一次圈紧双臂,环住了她,“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带你走。”
芮央不肯跟他走,也并没有真的因为他是魔教中人便杀了他,其实芮央一直不信,所谓的魔教之人便个个该死,名门正派中又何尝个个都是好人。何况,凌冽是她带回来的,是她看着长大的。
那之后半年,便发生了这五年中的另一件大事,——凌冽离开了云华宫。
那日大殿之上,四门皆有弟子在场,东方祉突然向师父提出要与芮央早日完婚。君山雪询问芮央的意思,芮央一时踌躇,凌冽竟然当场大闹云华殿,反对这门亲事。
这样的大事,岂容得一个小弟子异议,凌冽自然被当成闹事之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自此,他的武功路数也再掩饰不住。
那日,凌冽被当成魔教jian细,成为众矢之的,云华弟子蜂拥而上,个个不敌,一场血战中,凌冽以一敌百,也杀红了眼。
见众弟子惨败,连东方址和阮秋雨也冲了上去,芮央这时才发现,原来凌冽此时的修为,已不在她之下。然而,他就算再厉害,以他这样年纪的修为,也不可能同时抵挡东方祉和阮秋雨两人的围攻,更何况,再打下去,君山雪又岂会一直坐视不理。
芮央纵身上前,隔开了凌冽与云华众人。她背对云华宫对他说:“你走吧,从此你我不再是师徒,今日一去,莫再回来。”
芮央至今记得凌冽走时那身上的血和眼中的冰,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想带你走,姐姐,我在地狱之火等你回心转意。”
凌冽走了,从此云华宫青云门中再没有那个不成气的小弟子,却于不久后,自地狱之火传出消息——魔教内乱彻底平定,新一代的魔君已横空出世。
最后一件大事,那便是师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