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愈发的近了,甚至触手可及。
越是到了这个时候,心底的浮夸与躁动难以控制,但与此同时,她骨子里流着武氏一族的血统,做事素来狠绝,一旦掌握了一点蜘丝马迹,绝不会就此放过。
慕王妃对车夫道:“先去一趟康王府,我倒要看看,八弟妹到底是病体沉珂,还是根本就见不得人!”
马夫领命,在宫门外的青石长道上疾驰而去。
这一夜注定了不太平,人人皆自危,百姓亦是纷纷关上了门窗,鲜少有人外出。
不多时,马车在康王府大门外停下,外面的侍卫主动上前敲门,却是顷刻间被数十个腰胯长刀的护院挡住:“来者何人?这里是康王府,也是你们能擅闯的!”
慕王妃在马车内静坐,涂着朱红色口脂的唇角一丝一丝的扬起。
来者何人?
慕王府的马车上,‘慕’字醒目可见,这些护院会不认识?
防备的越紧,越是有问题。
慕王妃掀开车窗帘子一角,玉手递了名帖出去:“是本王妃!我要见八弟妹,还不快进去通报!”
康王府的守门护院似乎根本不欲去看所谓的名帖,直接言道:“原来是慕王妃,奈何我家王妃身子不适,俱不见客!”
好大的口气!
这是存心要将她挡于门外了。
慕王妃的侍卫遂上前讨说法,慕王妃本人却是心平气和的制止了:“行了!休要在八弟府上闹事,既然八弟妹身子不虞,那本王妃下次再来!”而且会很快就来。
一场风波在尚未发起之前就已平息。
顾柔很快就获知了消息,身边两个婴孩已经熟睡,康王和朱辰一时不回来,她一刻也不得安生。
所谓富贵险中求,可是这等富贵是拿着身家性命在搏,她支持康王的一切,这一次也只能求菩萨保佑了。
不知为何,顾柔今夜眼皮子直跳,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
*
已入夜,除却巡逻的官兵,路上再无旁人,就连北镇府司的人也神奇的毫无踪迹可寻。马车行驶的极快,不出半个时辰就抵达了玉树胡同。
霍宅的位置极为显眼,就在巷子口的最东面,占据玉树胡同的一半地段。
慕王妃这一次亲自下了马车,不愧是出自武将之门的嫡长女,往那里一站,她竟无意识的觉得自己就是母仪天下的风度了。
“进去把霍四nainai给本王妃请出来!”她咬词极重,尤其是‘请’字。
霍宅此刻守门的只有两个斓裳的小厮,二人面面相觑,也是被慕王妃这个阵势给吓着了,此妇人华贵高端,身后是二十几个持刀的健壮男子,一看就是来闹事的。
小厮颤颤巍巍,“我……我家四nainai今个儿去城外请香,现在还没回来呢!”
慕王妃冷笑:“她没回来?我今日还在寺庙里见过她,亲眼看着她离开,她竟到了此刻还没回府!”看来,她这一次是没猜错了,这个霍家四nainai的身份可疑!
“来人,给我进去把人带出来!”老皇帝就要驾崩了,这天下谁说了算,还不都是今夜就能定下来的,慕王妃对至高无上的权贵势在必得。
一个大理寺少卿的夫人,她还是能拿捏的!
守门的两名小厮早已吓的躲在门后不敢出来,不过时,带刀侍卫跨步而来,上前禀报:“王妃,府内无霍家四nainai的踪迹,据府上丫鬟所言,霍四nainai今日并未回府。”
慕王妃目光一滞,一抹狠色掠过,“哼!以本王妃看,他们是早有准备了吧!什么请香求佛,都是幌子!”
慕王妃甩了广袖,正要转身离开,却在这一刻想起了一事来,又下了命令:“让霍家的丫鬟去霍四nainai屋子里找两件她常用的首饰衣裳出来!谁要敢欺瞒本王妃,一个字“杀”!”
不成功便成仁,这是武家传承了百年的家风,慕王妃一字不漏的记得当年父亲的教诲。
这厢,侍卫再度折返后院,两刻后手里拿着楚棠的一件鎏金玉簪子和水粉色外裳出来。
这已经是明摆着闹事了,且不说私闯民宅在大明是属犯罪,这次闯的还是朝廷命官的后宅!
慕王妃已经长了细纹的眼角微眯,藐视了一眼霍宅,冷哼了一声上了马车,似乎这世上再无能够难倒她的事了。
人越是癫狂,会愈发自负。
这是一种自欺欺人的毛病,当事人却无从察觉。只觉这天下之大,独她横行。
*
顾柔刚要上榻,门外丫鬟疾步而来,递了两件东西给她看:“王妃,慕王妃她又来了,还让您过目一下这些东西,说是您若不出去见她一面,有人会为此付出代价。”
顾柔疑惑,她与慕王妃从未谋面,也不曾说话,她今日怎么三番四次登门?可看清丫鬟手里的首饰和衣裳时,顾柔猛然间只觉天昏地暗,险些就栽倒在脚踏上。
首饰她虽不眼熟,但那件水粉色外裳是她亲手缝制,上面还有将开未开的西府海棠,是她的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