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绿尛姨姨!”
孩子便nai声nai气叫起来。
绿尛摸了身上,委实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撸了一只银戒指递过去给孩子玩。
雪梨伸手拦住:“哎呀,如今您没有月例了,倒是不用破费的。”
绿尛讪讪缩回手。
自从没了月例,她就举步维艰。
她调到库房,梅姨娘不可能还专门给她送银子来,她自己攒的那些,方其业闯祸时就花的七七八八。
更遑论后面三老爷,五老爷买官时,上下打点,她补贴了许多。
身为奴婢,她更不可能跟梅姨娘要。
但她是方府的大丫鬟,这个叫声绿尛姐姐,那个叫声绿尛姐姐,要联系消息,笼络人脉,什么都要钱。
管库房这一个月来,她就有些捉襟见肘,青黄不接了。
想想接下来的一年都没有月例,虽说吃穿不愁,可她想必,在方府也没什么地位了。
再过一个月,能记得她是梅姨娘身边大丫鬟的就没几个人了。
她不过是管库房的绿尛。
管库房虽然清闲,人人都想来。
可实际上,对于她来说,缺了人吹捧,缺了手中的权势,她并不太喜欢这个“肥差”。
雪梨想来,是因为惦记孩子,清闲的工作能多跟孩子们在一起。
别的丫鬟们想来,是因为自由,只要有人领东西时忙一下,其余的时间都可以做自己的事情。
可她不愿意!
过惯了在梅姨娘身边呼风唤雨的日子,如今这样门可罗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更别说听令的人了,她要憋出病来了!
有些人,天生就宁愿忙碌,也要指使人干活的。
绿尛就是。
宁愿忙的要死高高在上,也不能闲下来一个人独处。
在她第三次没有银子打点,导致连句悄悄话也带不给梅姨娘的时候,她拦住了阿枝。
阿枝看着手中的鎏金灯台,诧异道:“绿尛姐姐,这可是大罪!”
“等我回到梅姨娘身边,有了银子,再赎回来!”绿尛知道何家贤打定主意要针对她,不敢光天化日大庭广众之下拦住梅姨娘诉苦。
可偷偷报信,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风险。
她也怕,譬如雪梨,很可能就是何家贤的眼线,一等她诉苦说何家贤的坏话,立刻去报告,她就完了。
只能让人带话。
至少何家贤还没有那个本事,把眼线安插在梅姨娘屋里。
阿枝受过她的恩惠,家里哥哥养伤又需要钱,是最好的人选。
鎏金灯台要等过年祭祀的时候才用,不容易被发现。
果然阿枝犹豫了一下就接了,用包袱包出去当掉。换了七两银子。
“鎏金的,又不是纯金的,七两还是看你是个小姑娘。”掌柜的笑嘻嘻接了:“死当的话,给你十两,当不当?”
死当不能赎回。
阿枝不敢,接了七两给绿尛。她分了三两。
有一就有二。手上有钱的感觉太好了。
雪梨再抱着孩子来的时候,绿尛就给了一枚崭新的银馃子:“给孩子买点儿吃的,好歹叫我一声姨。”
雪梨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连忙接了,对绿尛低声道:“还是梅姨娘知道心疼下人……她一向出手阔绰,姐姐好福气!”
绿尛没有解释,反而更放心大胆的从库房拿东西。
东窗事发的那一日,是端午节,离绿尛管库房已经过去近三个月。
发现问题的是阿秀。
她和阿枝要好,端午节阿枝准备的礼品太过丰富,加上她哥哥的腿也好全,问她哪里来的医药费,支支吾吾不肯说。
阿秀急了,一吓唬一呵斥,阿竹就瞒不过去,如实招了。
阿秀当下就禀告了何家贤。
何家贤令人盘点,发觉失窃的东西居然价值上千两。
而这些东西,却被阿枝不识货的,以七八两,上十两的价格全都当掉了。
统共得利不过一百两不到。
好在都是活期,无非是多花点银子赎回。
绿尛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偷窃库房,可不是上次言语间冲撞就能解决的,那是要见官坐牢的。
更何况,何家贤之前因为她出言不逊,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过是给她一次赎罪的机会。
可这罪没赎,反倒是犯了新罪。数罪并罚,她死定了!
梅姨娘得知后指着她恨铁不成钢:“你也是府里的老人了,怎么能做出这样偷鸡摸狗的事情来……”
只能去求方其瑞:“能不能不报官,咱们自行处置?”
身边伺候了近二十年的奴婢做了贼,梅姨娘最爱脸面,真坐实了罪名,她在燕州城如何立足?
不管事是一回事,她还是方府辈分最高的人。
可绿尛的事情要是惊动了州府老爷,她就再也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