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原来的时空,不是又会变年轻吗?那你就可以活两辈子了,多好。”
“我是被流放的,不可以再回去。”
“那,假如可以,你会不会那么做?”
“不会。不管你去哪儿,我都跟你一起。”祁寒很坚决地说。
这应该……可以理解为“生死相随”的意思吧。
祁寒有着绝对的忠诚,这一点丝毫毋庸置疑。但是,忠诚毕竟不等同于爱情。有时盛锐会偷偷怀疑,这家伙跟自己在一起,是否仅仅是在努力执行使命,而不是出于爱意。
盛锐叹息一声。他不是不明白,爱情中本来就没有完全对等的关系,总有一方用情更深。
可是实实在在地承认这一点,还是让人心里不太好受。
阿猫的心情像下雨天一样shi漉漉的。
他的小阿狗,好像突然长大了呢。有一种孩子要自己出门闯荡的感觉。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有点伤感地想,也许,也许有一天,自己手心里的宝贝,会不再需要他的保护。
祁寒赶回家时,天色已暗。
二楼的主卧区一片昏昧。借着壁灯的光向房间内望去,阿猫把自己蜷成一团窝在床上。
不用去看阿猫的脸,他都已经感受到了一屋子的低气压。
闯祸了。阿猫不高兴了。
阿狗耷拉着耳朵想了想,决定先去洗澡再去哄他。
听到祁寒回家的动静,盛锐悬了一天的心终于落下。但一看时间,又开始气不打一处来。
七点半了啊喂!新闻联播都结束了啊喂!你干脆夜不归宿好了啊喂!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啊喂!
眼角的余光看见,自家的小阿狗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偷偷张望一番,又哒哒哒跑掉了。过了一会儿,浴室传来水声。
一想到等一下将会出现的香喷喷的场面,阿猫的心情好转了不少。算啦,大猫有大量,不跟这家伙较真。
阿狗洗完澡,跑来谄媚:“我穿军服给你看好不好?”
“好。”阿猫立刻开心起来。自从上次穿了那套军服结果差点被××,阿狗就对它避之不及,今天如此主动,实属难得。
阿猫晃着尾巴在床上等着。谁知等着等着,灯灭了,屋里一片漆黑。
停电了吗?
盛锐想去打开应急照明,忽然之间,头顶出现了一片星空。与此同时,祁寒全副武装走进来。他穿好了一整套,不仅是长靴、手套和佩剑,连每一个饰绪和勋略也都一丝不苟地搭配好了。
“那天你说,在城市里看不见星星,我就给你做了这个。”祁寒指着墙角一个样子奇怪的天文投影仪解释道。这个投影效果不是用计算机即时演算出来的,而是这个城市上方真实的星空。原理和夜视仪相似:把通过天文望远镜捕捉到的微光转换成电讯号,加倍放大。
祁寒虽然能独立设计,但那些高Jing密的部件需要用数控车床才能完成。他借用了那个同事的仓库,两个人捣鼓几天,终于完成了。
“对不起,因为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偷偷摸摸的。”祁寒说。
“……”被震惊的盛锐不知该说什么。这个城市上方此时此刻的星空就高悬在他的头顶。Rays from heaven,这些星辰发出的光芒穿越了亿万年的时间,抵达他的双眼。
在这一片来自宇宙的亘古光芒中,祁寒把佩剑交到盛锐手中,在他面前单膝跪倒,仰望盛锐的眼眸,以庄严的口吻一字一句说道:“I promise on my faith that I will in the future be faithful to the lord, never cause him harm and will observe my homage to him completely against all persons in good faith and without deceit.(我以我的名誉起誓,从此效忠于领主,永不伤害他,保持忠诚,全心全意,决无欺瞒。)”
这是中世纪的骑士向国王宣读的效忠誓言。发下这个誓言的骑士,一生都效忠于自己的君主。
这时候,国王应该做的事是这样的:用剑身轻击骑士的右肩,说:“记住你立下的誓言”,再轻击骑士的左肩,说:“记住你的血统和义务”。
但他的国王没有这么做。
他的国王手足无措地愣住。过了好一会儿,他也在他面前单膝跪倒,紧紧拥抱住自己的骑士。
“程序不是这样的。”骑士提醒。
“别破坏气氛。”国王深情款款。
“哦。”
静默之中,仿佛听得到星河低转的声音。
国王把唇附骑士耳畔轻问:“如果以后我破产了,你会嫌弃我吗?”
“会。”
“……如果我们以后穷得只能喝风,你还当不当我的骑士?”
“跳槽。”